闵池吓得颤个不停,嘴里发出呜咽声,想着如何逃脱厄运,可他想挣脱法力高强的不落烟,根本不可能。
不落烟硬把他弄到床边坐下,叹息道:“本来我抛弃你后就想断绝这份恋情,却常常重温旧梦,忘不了你,也生怕你连恨我都不会。当我得知你放弃我们的孩子,我竟然不能自控,做出伤害你的事情,好在立禅觉察,才没伤你更深。”
闵池颤声道:“我自知罪孽深重,但你不该这样蔑视我,请你快离开,让我安稳度日吧。”他双目含泪,嘴唇濡s-hi,微微颤抖,样子惹人怜爱。
不落烟抱着他,感觉他比以前轻了许多,脾x_i,ng也不像以前,心里竟然一痛。他的目的并非要和他修好,他认为闵池失身之事立禅他们都知晓,他多次求亲却也不说明,令不落烟感到颜面尽失,发誓要报复他们。不落烟照样用柔和的语气和他说话,搬出一堆不知从哪里来的情话。
闵池心想:他对那件事万分在意,纵然此时对我表示情深意重,日后稍微有不和睦的事,非要翻出旧事来,那时徒然受苦。他一心要结束这不相称的恋情,故意低头不语,做出冷漠的样子。
不落烟见他身体发抖,便松开他,走到窗前佯装眺望庭院景致,好让他放松些。任恩闵池祖孙居住的庭院颇有情趣,院中开避池塘导入活水,水风凉爽,令人惬意。四周用槿篱随意围起,生长着许多夏花。因闵池好嬉戏,庭院中有许多夏虫,到夜晚时处处虫声悠扬,流萤乱飞,良宵美景。不落烟柔声道:“我把洛殿改变了一下,和你住惯的地方很像,我还准备向立禅要几名蛇女服侍你,这样你也住得惯,我还特意请阿媞丽关照你,我想让你过着和苏蝉影一样的生活。和我走吧,做我的洛妃。”洛妃是不落烟妃子中的正二位,对于闵池来说是极大的荣耀。
闵池置之不理,拉过棉衾盖住头。他强忍泪水,心想:这些话现在对我说太迟了,你把我伤得那么重,我已经决定斩断情丝,孤老终身。
不落烟在他身边叹道:“一床棉衾不异于万水千山。我满心的情意你当真感觉不到吗?阿池,我不能在这里呆太久,他们还不让我见你,我们以后怎么通信呢?要就此断绝联系太令我痛苦了,你医者父母心,总不愿看我受到这极大的折磨。”他的声音清澈动听,用忧伤的语气说出这些话,连铁石心肠的都要为之动容,何况闵池。
闵池咬住牙不发出哭泣声,怕自己一时心软又信了他,但他微颤的身体却没办法控制。
不落烟继续说:“你现在也当我是轻浮无情的鹰帝,却不知我常夜里沾s-hi衣袖。”他又一本正经说了好多话,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闽池等不落烟走了好久才从免衾中钻出头来,脸上已经s-hi了一片。他看到小柯还在昏睡,桌上多了个礼品盒,摆明是送给他的。闽池一面苦笑,一面淌下眼泪来,心想:这真是一段空花泡影的因缘!虚景已破,何必再留恋。他也不打开礼盒看看什么礼物,只取过上面的信看。满纸皆是说他如何忘不了他,其中有两句诗:
“一度春风生恨意,
重温旧梦方知悔。”
闽池心烦意乱,在纸上空白处写道:
“恨君冷酷今尚悔,
昔情锁梦明已至。”
对这个负心薄情的不落烟,闽池真不知如何是好。
把东西请曾外祖退还给他,我再不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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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苏蝉影的脸被透过红色灯罩的烛光照得通红,立禅将他搂入怀中,亲吻着他的脸。
“立禅,”苏蝉影照样躲着他,说,“我们的孩子,你也该多为她想想。”
立禅叹了口气,当他得知苏蝉影怀孕时就知道床第之欢又没有了,这才是他无措的原因。“蝉影,咱们该把名字写在用神木制成的木牌上,送入神坛中。”
苏蝉影笑着捧过托盘,道:“早就准备好了。”他趁立禅不注意,一垂头,愁上眉间。
立禅知道他的心思,道:“以后我们要常去看望父母,二老春秋已高,瑛儿又太小。”他话头一转,“我的名字你来写,你的名字我来写,但你知道我的姓吗?”
这下可问住苏蝉影了,蛇族的姓氏是秘密,寻常人连一个地位低下的侍从的姓都不知道,更别说蛇神的。苏蝉影却以为自己过于冷淡,竟然连立禅的姓氏都不关心,心里不免愧疚。
立禅笑着靠近苏蝉影的耳朵,轻声说出自己的姓氏,并要他保密。
苏蝉影浅笑着,在木牌上写下“姒木禅”三个字,字体优雅,字间的转折自然潇洒。立禅从他手里接过笔,在一旁挥笔写下“苏蝉影”,他的字多了一份豪气和奔放。
立禅仔细地用天蚕丝织成的袋子装好木牌,唤过心腹烛微和道梵,让他们送到神坛中,并悄悄对他俩说:“三天后清晨准备一盒莲子桂花饼,悄悄放在蝉影的枕边,数量你们也该清楚。”说时他嘴角含着甜蜜的笑意。
烛微和道梵一对视,会心一笑。
原本苏蝉影诚邀岑屿,但岑屿不耐烦琐之事,要等到苏蝉影临盆才过来看看孙女。苏蝉影很希望能使他们父子和好,却不知岑屿不来,是为了不和另一个长辈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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