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回事,先前无论魏沉璧的这些意识分化成什么模样,娇媚也好、禁-欲冷酷也罢,她都没有动过歪心思,甚至会在某些模糊的念头将起未起的时候,就主动别开目光,让自己重又变得清新寡欲起来。
只是……
就像第一重世界的魏璧一样,也像是现在的魏沉艾,话语里都含着令人浑身颤抖的妖娆气息时,那种恨不能将她拉入深渊共沉沦的气质,就会无端端点燃她早已干枯的世界,霎时间呈燎原之势。
火苗即刻就烧的旺盛起来,把她蒸的口干舌燥,只觉忽地透不过气,想要将领口扯开,重重地呼吸。
在反应过来之后,江静影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魏沉艾的面前。
魏沉艾唇角绽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倾身过去,气息刻意洒落在江静影的颈间。
原先勾着自己衣领的动作忽而换了个对象,改为把江静影的领口捏住,将人扯得离自己更近,魏沉艾贴在江静影耳边,笑容越来越盛。
“我方才还以为你对我的情意都是虚的,竟然只是假正经……好哇,你好这口,喜欢我主动?”
江静影被内心妄念侵-占的目光挣扎着重现清明,听得她这么说,嗓子有些低哑地接道:
“……并非如此。”
魏沉艾却像是已经明了了什么,恍然地点了下脑袋,捏着她领口的动作改做搭着她的肩膀,之后接力撑了撑。
江静影被她按得差点踉跄了一下,紧接着却发现魏沉艾右脚跨入其中一只圆筒,堪堪卡入其中,另一腿借着按她肩膀的力道,也完美将自己左腿送进了剩下的圆筒。
那圆筒位置设计的比胯骨稍稍高一些,故而当魏沉艾两只脚都跨入之后,脚尖便只能悬到地面的。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此刻悬空的姿态,两手抱着江静影的脖颈,后背贴着冰凉的墙壁,直起腰来,却空门大开的样子……
说她是个诱-受绝不为过。
魏沉艾大腿的软筋恰好被那边缘所卡,便有些使不上力来,整个人都像是软软地靠在江静影身上的,倒显出一种千娇百媚的小女儿姿态来。
原先就已足够邪魅,现在这人放下-身段,非要做出引-诱行为的时候,江静影脑袋发热地想:
世界上大抵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她。
魏沉艾嘟了嘟嘴,双手揽着她的脖颈,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冷硬的下颌线,红唇轻启,朝着她轻轻地吐出两个字:
“来呀。”
顿了顿,她又笑吟吟地补充:“让我瞧瞧,你要怎么弄得我悔不当初、死去活来……”
话到一半,江静影耳朵红得要滴血,忍无可忍地捂住了她的嘴。
面上绯意,有气的,又羞的……
更多的,是憋得。
当你曾经爱过的,如今依然也深爱的人,像是蛇-妖成j-i,ng一样,在你面前缓缓放下身段,用那勾人的目光挑衅你,邀请你,是个人都无法拒绝。
江静影自然也不能免俗。
魏沉艾偏要在这里火上浇油,抬手揉着江静影的耳廓,舌尖抵开她的手心,用同样已经动-情的喑哑声调问道:
“怎么?”
“是你不行,还是我不行?”
难道江静影得个失魂症,把脑子弄坏了也就罢了,顺带着把身体也给弄坏了?
还是说她这刚过二十,就已经年迈色衰,连心上人都诱惑不动了?
江静影差点没忍住,恨不得将她就地正法,让她这张嘴里再也不能张狂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就在这时。
院子里传进来一阵微凉的风。
先前反省了一阵,决定对江静影寸步不离地加强守护的魏沉狄站在门口,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按照她同魏沉艾的关系,按理说她在这个时候应当保持沉默,甚至黯然地熄灭自己的心思,如同在无人能看见的角落里盛开的花朵,连凋零都是无声无息。
可她发现……自己好像无法做到。
从出生以来,自有意识开始,魏沉狄就已经习惯了许多东西都不是她的,她做不了大魏的皇子,继承不了大统,甚至明明从小就在北戎皇庭中遥望故乡,期盼着回去后能不再过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
然而,大魏也不过在她心中又添一道伤疤。
她学会了用剑,也学会了忍让,习惯了许多东西不属于自己,但会固守自己的一方天地。
从此凡手中之剑所指,便是她寸步不让的领土。
江静影……不知什么时候,也被她纳入领土之内了。
魏沉狄等反应过来,已经假模假样地咳出了声。
江静影蓦地回神,颈侧的红晕更深了许多。
魏沉艾却是啧了一声,如意算盘落空,她懒懒地搭着江静影,半点不在意地往外看,对魏沉狄意有所指地说道:
“我的大将军,这会儿你应该装作看不见,然后默不作声地走开,替我们俩望风,懂吗?”
江静影的旖旎心思全散了,视线左右游移了半晌,终于没忍住出声道:“你还是先下来吧。”
魏沉艾哼哼唧唧地扶着她的手,非常不高兴自己计划好的良辰美景被人影响,但也知道今日想占到江静影的便宜难度应当不小,于是一面顺着她的力道动弹,一面回答: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