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
谢汐心里七上八下,面上稳如邪神:“去休息吧,你也受了伤。”
之前的白骨模样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天蝎左手握拳抵在心口,说道:“感谢吾神。”
接着后退三步,化作黑雾消失了。
谢汐:“……”他绝不承认自己被吓了一跳。
什么阴森森的坟墓,什么来去无影的“仆人”,他这个主人只是个积极向上三观端正的五好青年!
好在谢影帝面瘫惯了,不动声色技能早就点满,应付得了。
他平稳了下心跳,走进了那扇门。
这虽说是一扇门的形态,但其实还是个传送门,只不过它不是临时性的,而是固定的。
走进去不是迈了一步,而是从这里瞬间传送到了那里。
屋子还不错,谢汐打量了一下,虽然依旧是深色系的阴暗风,也仍旧冷飕飕阴森森的,但该有的都有,一应家具俱全,那黑色的丝绒床褥,瞧着还挺舒服。
谢汐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天秤斜。
他脱了湿透的衣服,正在努力给自己擦拭着伤口。
这一身伤实在骇人,仿佛被人刺了无数刀,只能用体无完肤来形容。
难怪会流那么多血……
谢汐难以想象他会有多痛,而痛成这样还能一声不吭,得是何等强大的定力。
当然也可能是早就习惯了。
魂意也好……本体也好,都习惯了。
谢汐心里一揪,走过去道:“别乱动,我帮你处理伤口。”
天秤斜这才发现他,他立刻起身,想要行礼。
谢汐道:“特殊时候,不用多礼。”
天秤斜张张嘴,只能用嘶哑的喉咙说:“感谢吾神。”
说这四个字,已经是极限了,好像要把声带撕裂。
谢汐也不再多说,免得惹他更紧张。
谢汐用素描笔画出不少东西,他道:“你的伤口需要消……处理,可能会有些痛。”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废话了,这样遍体鳞伤他都忍住了,其他的痛又算什么?
天秤斜正要开口。
谢汐便道:“短时间内不要开口说话,你的喉咙受损严重。”
天秤斜微怔,轻轻点了点头。
谢汐只想快点给他止痛,也顾不上太多了,总归这里没旁人。
他俯身,将带有镇痛效果的药物一一涂抹到天秤斜的伤口上。
为了魔幻一点,谢汐还特意给药物搞了个“障眼法”,在外人眼里,就是他指尖的黑雾一一淌过血淋淋的伤口。
天秤起初并不敢看他,可慢慢的,随着身体上的剧痛消失,他的视线也忍不住落到了他身上。
这个他奉献了灵魂和自我召唤来的邪神,这个他不惜一切代价唤醒的杀戮之主,竟有着足以让全大陆所有种族都为之惊叹的美丽容貌。
他也有和他一样充斥着不祥的黑发,也是像深夜一样漆黑的眸子,可他却强大到可以无视所有轻视与鄙夷,可以不需要任何人,成为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神。
这样一位强大的神却有着如此动人的一面。
他好像很关心他,指尖温柔得像他记忆最深处的母亲。
那个还没有被逼疯,还保有理智与爱的美丽女人。
天秤斜敛住了视线,为自己的脆弱与妄想不耻。
他是邪神,代表着杀戮与罪恶,贪食着灵魂与生机,只会创造灾祸与苦难,从不懂的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