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诚心乱如麻,一直很沉默。当停在跑道旁的客机映入他的眼帘时,他才声音喑哑地说:“父亲一直担心我,希望我能结婚,可我……总觉得不用着急,以后日子长着呢。”
卫天宇宽慰他,“你别胡思乱想。方主席只是受伤,现在医学昌明,情况再严重也是能救回来的。当年子寒病得那样,几乎全世界的医学专家都束手无策,可童院长锲而不舍,仍然把他救活了。方主席不会有事的,只是要多休养一段时间而已,你别太担心了。”
虽然明白这些话都很空,没有一点实际意义,方诚却觉得心里好受多了,似乎被他这么一说,父亲的伤果然不是很严重,一定可以救治。他转眼看向卫天宇,诚恳地说:“谢谢。”
“别这么客气。”卫天宇努力振作j-i,ng神,做出轻松的模样,对他微笑道,“你也忙了这么多天了,回去看看父亲,正好休整一下。”
方诚点了点头,眼里却隐隐的有着忧虑和黯然。
卫天宇将他送上专机,命令乘务组将方诚送回北京,然后退到一旁,目送着客机呼啸着起飞,消失在天际,这才返回地下城。
傍晚,他接到消息,方国基因头部遭到重创,经抢救无效,在六四三医院去世。
在全民混乱的气氛下,方国基的逝世并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像以前那样惯例的举国哀悼的指示没有下达。治丧委员会成立了,由凌毅负责,在征求了家属的意见后,没有举行遗体告别仪式,火化后骨灰也没有下葬,而是放在了家中,以后方家人会带着骨灰盒一起去地下城。
方诚在父亲去世的第二天便赶去了瀚海城,方谨也仍然在工作,虽然方国基从受伤到去世之间没有清醒过,无法留下遗言,但他们兄弟都很清楚,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他们要做的事有很多。
方国基从家里到国家安全委员会的途中,路边一幢已经停工的大楼突然倒塌,造成多人死伤。从目前的调查结果看,y-in谋的可能x_i,ng不大。修建这幢大厦的房地产商本已资金周转不灵,指望着这个楼盘做成后,就能一举反败为胜,扭亏为盈,可谁知祸从天降,人类将全部撤往地下,地面上的建筑注定会被天上砸下的陨石化为灰烬。像这种天灾,就连保险公司都可以拒绝赔付的,他只能像其他企业的老板那样,自认倒霉。说起来,房地产公司往往都背着银行贷款,现在银行也不可能再催着他们还,大家的压力也并不大,谁知这家老板却想不通,一时鬼迷心窍,竟然趁夜在还未建成的大楼里安装了很多炸药,在清晨的上班高峰期引爆,他自己被炸得粉身碎骨,整幢大楼也全部倒塌,死伤者无数。
对于一个突然歇斯底里的疯子,谁都防不住,因而谈不上哪个部门或者哪个领导该为这件事负责,但是凌子寒却非常内疚。
现在,整个世界都仿佛是个大火药库,一点微不足道的火星就可能让它爆炸,造成无可挽回的巨大损失,但是凌子寒却没有明确地意识到,这与局势的急剧变化和他个人的深深倦意有很大的关系。没有人责备他,在工作间隙,他到灵堂去致祭,向悲痛的方老夫人、方谨和方诚表达了慰问、自责和歉疚,而方家的每个人都没有怪过他,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他能预先防范的,他又不是神。看着他消瘦孱弱的身体、白得微微泛青的脸色,没有人忍心说一句重话,都知道他已经殚j-i,ng竭虑,鞠躬尽瘁。
这件事给了凌子寒和其他领导小组成员一个严重的警告,他们召开紧急会议,很快做出决定,提前启动撤退计划,给全体国民一个定心丸。
身在九宫城的卫天宇和瀚海城的方诚都列席了会议,也都同意这个方案。
很快,全国大部分民众都通过电脑、移动电话等设备接到了来自官方的通知,要他们做好撤往地下城的准备。由于预计在地下城生活的时候超过五十年以上,因此并不硬x_i,ng分配个人前往的地下城,而是先订出区域框架,需要调整的再提出申请,由电脑根据各个地下城的情况进行调剂。
顿时,民众近乎于沸腾的恐慌情绪迅速冷却,大家纷纷给亲戚、朋友打电话或在网上开会商讨,本已淡漠的亲情和家族意识都变得浓烈起来,剑拔弩张的气氛很快就得到松弛,犯罪现象也迅速得到扼制。
卫天宇站在地下城的储存区,看着源源而来的米面油盐以及各种各样的成品食物运进仓库,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一些。在最下面三层会搞立体种植、多种养殖,产量足以维持地下城两亿居民的日常需要,而这些运来的各种食品和生活用品可以保证人们一开始就能享受正常的生活。
博物馆、医院、图书馆等机构都已经陆续往各个地下城搬迁,还有各大部委派出人员,将资料、文件运往这里收藏。正式迁入地下城后,将近八成的政府部门将会撤消,但是过去的那些东西却必须停留下来,等待人类重返地面后再度使用。
静寂的地下城渐渐变得热闹起来,卫天宇和其他人员都更加忙碌,交通、能源、通讯以及日常生活所需的设施设备都在接受考验。
有很多陌生人进入,逍遥兄弟也不能到处晃悠,于是天天跟着父亲或者父亲安排的小组一起工作,吃饭的时候会去找父亲一起,晚上乖乖地回家睡觉,空余时间就在院子里建花房和花园。活动的空间明显减少,但兄弟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