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别人身上付出多少,都是为了有一天得到更多。
但从来没人发现过他的真面目。
所有人打从心底相信,柏易是个正人君子,立身持正,为人谦逊有礼,待人友善,尊敬师长,孝顺父母。
简直不像是真人,像是书本里记载的道德模范。
柏易回到房内,看章厉还坐在沙发上,正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没换睡衣?”柏易把洗漱用品放好之后就走向卧室,他脱了衣服后换上睡衣,脱下的衣服放到卧室里的椅子上,明早拿去洗。
章厉从他身后走进来,两人待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毕竟是两个男人,气温都似乎上升了许多。
柏易换了睡衣躺到床上,天气太热,他也没盖被子,靠在床头看书。
章厉当着他的面换睡衣,动作很快,腹肌一晃而过,柏易也没看仔细。
章厉躺到床上,身体僵得不行,在他的记忆中,大约只有很小的时候跟母亲同床过,除那以外,就再也没跟第二个人同床共枕,他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没有一个地方舒服。
好在柏易在旁边看书,也没跟他说话,章厉这才慢慢的放松下来。
这床一如他记忆里的那么软,像睡在棉花里,鼻尖是蚊香的味道,但不刺鼻,脑后枕着柔软的枕头,章厉偏头看了柏易一眼。
在这个寂静的夜里,灯光下的柏易像是画里的人物,在章厉眼里无一处不j-i,ng致。
章厉舍不得合眼睡觉,但只敢用余光瞥向柏易。
直到柏易合上了书,他躺下去,头枕在枕头上,闭眼轻声说:“睡吧,明天见。”
章厉抿着唇,他的声音依旧冷厉:“明天见。”
当夜,章厉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身处沙漠,一轮烈日就在他的头顶,他又热又渴,在沙漠中找不到出处。
在他筋疲力竭,决定放弃的时候,前方却突然出现了一片绿洲。
翠绿的植物和倒映着植物的湖就在眼前。
他拼命的冲过去,跳进了湖水里,冰凉的湖水驱散了热意,冲刷着他的皮肤,也解去了他的干渴,一双手忽然从身后搂住了他。
但奇怪的是他没有挣扎,而是自然的握住了放在他胸前的那只手。
一双纤长的,骨节分明的手。
凌晨三点,章厉从梦中醒来,他睁开眼睛,就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转头就看到了旁边柏易的脸,那双温柔的眼睛紧闭着,但红润的嘴唇却微微上翘,好像在邀请某人来吻。
章厉舔了舔嘴角。
他觉得某个地方有些不舒服,黏腻,难受。
章厉愣了几秒,伸手探去。
他陡然发现自己穿着的是柏易的睡裤,他自己短裤s-hi了,睡裤也s-hi了。
章厉紧抿着唇,他呆呆地坐着,过了良久才轻手轻脚的下床,怕打扰了枕边人的休息。
他不信佛,也不信神。
但此时此刻,他希望如果真有神佛,就让柏易永远都发现不了他低劣又荒唐的幻想。
因为除这幻想以外,他一无所有。
他在黑暗处仰望光明,却不期待会拥有光明。
就像尘埃里永远不会开出花。
作者有话要说:依旧前三十~
章厉:我心里住了一个人,他温柔善良,热情大方,他在光明所在的地方。
柏易:啥?啥地方?
第9章 尘埃里的玫瑰(九)
柏易起床的时候并没在自己身旁看到章厉,床上也没有一丝余温,他微闭着眼睛,觉得章厉应该已经离开了,他有些疲惫,同时有些颓丧,在人与人的交往中,他的魅力从来没有碰过壁。
就在柏易准备继续睡觉的时候,开门的声音响了起来。
柏易瞬间睁大了眼睛,他从床上坐起来,鼻尖闻到了豆浆的香甜味道。
柏易赤脚踩在地上,踩上去之后才发现脚下不是他熟悉的竹地板,柏易又把脚塞进了拖鞋里。
柏易站起来,转身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章厉。
“我去买了早饭。”章厉面无表情,但他的声音却很轻,带了点欲盖弥彰的讨好。
柏易揉了揉头发,他拿着水杯和牙刷去窗台刷牙,热水壶里还有水,正好够他早晨洗漱,他行动随意,好像跟章厉是常年交往的好友,没有丁点生疏:“辛苦了,你早上几点起来的?”
章厉睁着眼睛说瞎话:“六点。”
柏易打了个哈欠:“起的真早。”
等柏易洗漱结束,两人才面对面坐着吃早餐,油条和豆浆还是热的,依旧香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