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一点也不害羞,将手中的巾帛套上了司徒衡南的脖子,一杯酒也朝他敬了来。
他本想婉言拒绝,结果周围都在叫他喝,起哄声此起披伏。
“南哥哥,快喝了吧。”陈凝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是那姑娘欢喜你,不过你喝了也无事,倒是不喝会扫人家的面子。”
司徒衡南听到此番话后便喝下了那杯香醇醉人的酒。那姑娘见他饮下了酒,脸上更添了浓重的喜色,拉起了他跳起了舞。
他自然不会跳舞,纯粹是跟着姑娘跳圈子。
不一会儿,又有缕鲜艳的朱色巾帛套上了他的脖子,另一位戴着j-i,ng致银饰的姑娘又来敬了酒,一时司徒衡南又兜了半天圈子。
不止这两个夷族姑娘,后面又有好几个姑娘将手中的巾帛套上了他的脖子,拉着他转圈圈。
司徒衡南饮了不少的酒,又在圈子里晃了半天,有些头晕眼花。
霍风远远地看他十分受欢迎地被左推右搡的,略微笑了笑,便嘱托了陈凝等会儿带司徒衡南回来,自己就先回了木舍。
2 不多时,司徒衡南已经醉得深了,被陈凝架着回了木舍,而霍风在木舍门口已经等了很久了。
霍风道了谢,陈凝便回自己家去了。
司徒衡南看见了霍风,傻笑了一下,便瘫在了他身上开始呢喃。
“子新,你……可心悦我?”
“子新,你可喜欢我?”
“子新,你可会分离时念起我……”
司徒衡南的笑顿了下来,反倒突然落下几颗泪。
“司徒……”霍风抓着司徒的双臂,有些怔住了。
“子新,我好喜欢你。”司徒醉着皱了皱眉头,“子新,我不欢喜绮岚,嗝……我不欢喜那些姑娘,我欢喜你啊。”
司徒衡南又笑了起来。
霍风松下了手,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他那时候望着面前的司徒衡南,觉得他实在醉得厉害,可是说话的语气又偏偏那么真挚。
“子新,我没办法离开你。你同你守孝,也是不愿一日不见你。一日不见,我便……思你念你。”司徒兀自说着,不自觉地瘫得重了些,将头埋在了霍风的颈处,呼吸之间,喷吐了一口浓重的酒气。
“你醉了。”霍风凝着眉,轻声回答。
“我没有。”司徒衡南忽地又抬起了脸,雪亮的眼睛灿若星辰,凝视着霍风的眼睛。
司徒衡南又笑了起来,紧跟着的猝不及防的一吻让霍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当霍风反应过来时便想推开他,但是司徒衡南的力道很大,一时间霍风自然没有推开。
司徒良久才松开了唇,然后竟然一把搂过了霍风,便朝木舍走去,步伐还十分稳当。
“司徒!”霍风知道司徒衡南的力气很大,但也没想到司徒衡南的力气竟然大到他一时没挣脱开来,于是他只能由得他抱着他回了木舍。
不过他把他抬到了床上,自己便重重地压下来,但是一下子只是下巴磕着他的肩膀,慢慢睡沉了过去。
而霍风的头脑更是一片混乱,略微抬眼望着窗棂中投来的莹润的月色,心中竟是迷茫万分。
半刻过去,有几点脚步声传来。
有人踏进了屋子,伸手移开了压在霍风身上的司徒衡南。
“表兄。”霍风有些尴尬地叫了声。
霍令见他衣衫有些褶皱,面上浮着红,又看见床榻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司徒衡南,重重地哼了一声。
“这是皇城送来的急信。”霍令伸手递来一封信。
霍风接了过来,这封信上写着“衡南亲启”,上面的火漆和印章他都识得,是将军府特有的。
“师父收到了消息,北面诸族联盟成立,边境有危。”霍令拧紧了眉,暗指了信中大概会提及的内容。
霍风听闻,忧虑地望着正熟睡了的司徒衡南。
“小风,这么多年,将军府确是有恩于你。”霍令叹了叹,“我看这小子对你……挺特别,但以后,不可再多承将军府的恩了。”
“嗯。”霍风郑重地点了点头。
霍令又掏出一个j-i,ng致的小瓷瓶说:“近来蚊虫颇多,四处洒些驱一驱。”
3 司徒衡南醒来时只觉后脑发胀,浑身疲惫,摇动几下脑袋才忆起昨晚的一些零散片段。
狠狠向自己扇下一个响亮的耳光,司徒衡南赶紧理好衣衫。起身才发现木舍的桌子上摆着碗醒酒汤和两封信。司徒先拆了其中一封,发现是杏儿在自己离家不久后传的信。而另外一封,印着父亲的私章和将军府的特有火漆图样。
上面所提及的内容,更令他清醒过来。
北方诸族以北土族为首又结成同盟,竟快要突破中原的外围防线,一场战争的硝烟再次燃起。
北方战场,呼唤着他。
他推门而出,想去寻霍风的身影。
可是学舍中没有他。
路上的人都说没有看到他。
学舍的孩子们也说自前几日开始就未遇见霍风。
难道他先一步回将军府了?司徒衡南想着。
不,他一定还在这里,可他寻不到。也大抵是霍风不愿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