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路子承父业,说孩子王吧算是夸他了,讲得难听一点就是小混混头子。学没去上几天,一星期能去个三五回都是烧高香。
时间一长,衣衫整洁,细胳膊细腿儿整天晃悠的萧栩在这儿更显得格格不入。
老旧筒子楼下常年都搭着桌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刨去刮风下雨,在路边打牌下棋的一拨人时时都在。
萧栩带回来门门接近满分的成绩条,奚路带回来一身乱七八糟的血疤。
这就是那一拨儿街坊邻里最好的谈资,萧栩腼腆寡言,几乎是踩着奚路的坏名声一路走下去的。偏生萧栩脾气还挺好,天天都是一副小媳妇样,见奚路流血受伤,还会哼哧哼哧从自家药箱里拿了碘伏绷带过来给他包扎。
奚路听得清清楚楚,打牌总好赖账的那个张老头小学都没念完,也能文绉绉地说上一句,小萧这叫什么,出淤泥而不染啊。
奚路嗤笑一声,不以为然。
临近中考,奚路他爸又出了远门,家里只剩他和小后妈。奚路他爸皮相不错,不然也不会在没几个钱的情况下娶到这么个年轻小姑娘。只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奚路除了长得凶些,五官轮廓要胜于他爸许多许多。
六月中考,五月底天气就开始燥热,天花板的吊扇吱呀旋转,屋里屋外蒸腾着热气。奚路彼时刚窜到一米七八,初显少年的身形,热汗浸透洗得发白的t恤,抱着篮球从外面回来。
小妈半散着头发,身上布料少得可怜,一件r-u白的吊带裙裹住半个胸和后t-u,n,涂着艳红指甲油的手指绞着发梢,似笑非笑地望他:“小路回来了。”
奚路瞥她一眼,径直走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顶着s-hi淋淋的短发出来,穿过客厅,往卧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