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苟梁大病初愈受不得外伤,他现在就一脚把他踹下山脚去了。
苟梁索x_i,ng侧躺在马背上看他,手里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草根,往嘴里一叼,撑着额头悠闲地和他说:“韩战,你带我一起回去么?戍阳侯爷不是说,想见识一下让韩将军你春心大动又屡立奇功的鄙人吗?丑相公总要拜见丈母娘的,我已经做好准备,随时为你赴汤蹈火哟。”
韩战听到这里才转头看向他,眉间略显深痕:“这些,你从哪里听来的?”
此前,有心人在京中搅浑水搬弄他和苟梁的是非,言说戍阳军主将韩战在军中蓄养男宠,屡次为他以权谋私,坏军中纲纪。这种诬陷看似无伤大雅,但也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怀,一时间添油加醋被传的沸沸扬扬,皇帝和侯府的密信接连送到了他的案头上。
为免乱军心,韩战瞒下了这件事,苟梁断不可能知道才对。
更何况,对苟梁好奇之类的言论出自于戍阳侯夫人写来的家信中,如何会被他知晓?
“嘿嘿,我昨天不是偶得一篇佳作,想要写给你看来着,在你屋里不小心看到的。”
苟梁赔着笑脸说。
韩战幽幽地瞥了他一眼,“未经本将的允许,私闯主帅营帐,窥视主帅公文私信,你可知这是重罪?轻者重打军棍五十,重者视作j,i,an细,就地格杀勿论。”
苟梁完全不为所惧,叼着草根说:“你应该庆幸我不是j,i,an细,我这也是给你提个醒,你的营帐不是滴水不漏的。对了,这么看来,将军还没看到我那篇大作吧?现在月黑风高,正是吟诗的好时候,还请将军听我诵来——”
“闭嘴。”
苟梁顾自深情款款地高声朗诵:“奉日月以为盟,昭天地以为鉴。从此山高不阻吾志,涧深不断吾行。流年不毁吾意——”
“赞布突围了。”
韩战严肃地打断了他。
苟梁翻身坐起,远远看向突围的那队人马,笑了:“龟孙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将军,请随我来,请你看一场好戏。”
韩战早就知道苟梁在预测的赞布逃亡路线上部下了阵法,据说是他自创的,威力尚不可知,只说要给赞布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韩战对此是赞同的。
戍阳兵力量终究有限,要抵抗赞布的绝地反扑必要付出代价。
而西莽人好战,脾x_i,ng酷烈,要战可不管寒冬霜雪,真逼得他狗急跳墙那就是死战到底。天阳国又受灾年影响,这一二年时间里无法支持过长时间的战耗,这种两败俱伤的事韩战不会做,所以在他最初的计划里就没有打算赶尽杀绝。
但给赞布找不痛快的事,他自然不嫌多。
苟梁和韩战一行追向西莽逃军,远远地,众人就听见一阵苦笑尖叫混杂的声音,不由吓了一跳。
再细听,竟然是西莽军发出的声音。
逃窜的十万大军已经化整为零朝不同的方向先行离开,此时已经逃出戍阳军的追击范围,大抵就要进入西莽境内。
谁料,殿后的赞布和他的亲兵共计三千人却在前方滞留。
明明是在逃命中,但他们却完全不见紧张,反而变得神神叨叨的。借着火光,在马上的众人只看见西莽军中包括领帅赞布,都虔诚地跪在地上,对着木头人念念有词。
他们之中一部分人满脸喜色,像是得到了神明的赞扬;一些人哭泣不止,正对着木头人忏悔着,祈求宽恕;剩下的那部分人,惊恐地尖叫,仿佛眼前的木头人是索命的鬼魅,却一步也不敢逃跑,对着木头人磕头抢地,嚷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苟梁勒住缰绳,“别靠的太近,如果你们不想步他们的后尘的话。”
韩战眼中闪过一抹深思,苟梁之前张罗着做木头人他是知道的,还说这些“人”用得好能抵过千军万马。
眼前所见,苟梁之前还真没夸口。
不止如此,苟梁能够在战前就准确地预判事态的发展,锁定赞布一行逃离的路线提前布下大阵,不论是心智还是见识都远非常人所比。
【叮,目标好感度更新,当前好感度:+70!】
韩战对苟梁的欣赏又进一步,语气也温和了许多,问他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阵法,我将它取名叫做守株待兔。别看这么玄乎,其实只是个小把戏,接着光影造成的视觉幻象。”
这是他还是天师孟七宁的时候,利用奇门遁甲和五行之术做出来的阵法,不伤人但是坑死人不偿命。
“哟,没想到赞布这种j,i,an险小人居然还能看到好事。不过,看他笑得那么j,i,an诈,该不会是看到他嫂子了吧?我可听说了,这家伙肖想他嫂子不是一天两天了,瞧瞧这一脸 y- in 荡肯定没干好事。”苟梁品头论足,“还有那几个吓得头破血流的,啧啧,平日里真是好事没干过一件坏事一件没落下,这不就被自己心里的鬼吓破胆了。所以说啊,这亏心事不能做……呃,我说远了。”
被韩战瞥了一眼,苟梁抹鼻子一笑道:“再过一刻钟就要破晓,到时候这个阵法的效力就消失了。”
不过,这点时间也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他翻身下马,踏着法门走向正在梦中醉卧美人膝的赞布,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
苟梁蹲下来拍了拍赞布的脸,低声说:“看在你替我灭了魏宣明的份上,给你留个全尸,不用太感激我。”
他轻轻一笑,随即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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