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宸只好作罢,从树底的y-in影里钻出来,过来抱住薛易的腰。薛易伸手把他抱起来,逗了两下。
“小易哥哥对不起。”陆子宸委屈地念道。
“没事。怎么噘着嘴,生气啦?宸宸笑一个。好吧,咱们回去吧,哥哥抱你回去好不好。”
从学校里出来,车子早就停在了约好的地点。陆皓亭似乎是觉得有点尴尬,走过来,犹豫着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薛易抱着陆子宸的手微微紧了一下。
白天偷亲他被发现了?
应该没有,当时他呼吸十分平稳,睫毛颤动频率也低,不可能是醒着的,大概是刚刚被宸宸弄尴尬了,想通过坐在前面来逃避问题。
薛易也坐上来,让宸宸坐在自己腿上,试图拉走陆皓亭的注意力:“先生,咱们明天几点的机票?”
“下午一点多。”陆皓亭拉好安全带,“晚上你就住在我们这儿,不要回酒店了。”
“嗯。”
“我和哥哥一起睡!”陆子宸举起手。
“和宸宸一起可以吗?”陆皓亭扭头询问薛易。
波士顿这边的房子没有虹城那么大,以往他过来,都是和宸宸睡在一起的,今晚就打算让两个小孩儿一起睡,自己去睡爸妈的房间。
“可以。”薛易低头,跟陆子宸凑过来的小脸儿蹭了蹭。
“那就好,你们小哥俩自己安排时间,玩的晚一点也没关系,明天上了飞机也可以睡觉。”
“耶,那我要玩到半夜十二点,我要和小易哥哥一起吹喇叭!”
陆皓亭调一下就变了:“不行!”薛易没忍住,头靠在玻璃上笑了。
车子在一处教堂门前停了下来。
“醒醒,小易,咱们到了。”陆皓亭先下车,绕过来将少年叫醒,抱过外甥先放在地上,才回来伸手来拉薛易。
薛易迷迷糊糊地把手伸了出去,被陆皓亭握在了手心。
“怎么睡了一觉,出这么多汗?”
“不知道,可能车里有点热吧。”薛易手软脚软地从车上下来,脚掌触地的瞬间,膝盖猝不及防地一弯,被陆皓亭接了个满怀。
陆皓亭皱皱眉:“你脚怎么了?”
“没、没事,有点麻了。”薛易站起来,将重心调回左脚,微微抽着气。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忘了脚腕还没好了。
陆皓亭架住他胳膊,“估计是走累了。回去了我烧水,你们俩洗完澡就一起泡泡脚。”然后又压低声音,对他道:“你要是累了就别陪他玩了,我领他看电视就行。”
“不累,我和宸宸一起睡吧,他刚刚还说要给我他的小宝贝们。”
陆皓亭笑了:“都是他爸爸给他买的玩具。对了,忘了给你礼物,大老远跑过来总不能空着手回去。这样,明天等你醒了,我把宸宸送他爸爸那儿,咱们去买点什么吧。”
“不了,我不要礼物。”
“不行。”陆皓亭坚持道:“不能让你空着手回去。明天你要是不想动的话,我自己去挑一挑。”
“真不用了。”薛易望着忙前忙后的陆皓亭,心想,自己哪里是空着手回去啊。
两个人一人一句地往前走,陆子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离了薛易的视线,跑没了影子。
“宸宸他……”
“没事,已经到家了,他认识这里的路。”
陆皓亭的住处很是不错,古建筑一般的房子,不是很高,最顶上耸立着小小的塔尖儿,一楼是个小型的教堂。薛易还是第一次踏入这种地方,目光被最前方的十字架吸引过去。
“这里是个教堂,偶尔举办举办婚礼,平常就是给附近的居民做祷告用,我母亲生病之后,我父亲看上了这里,和原先的住户协商了一番,就买下来了。”
“可以祷告?”
“这附近的教堂都是可以祷告的,那个小屋子,看见了吗,里面就坐着牧师和他的信徒。小易想去看看吗?”
“嗯。”
“那我们先上去,热上水等你。”
薛易点头,离开了陆皓亭,缓缓朝小屋走来。他撩开黑色的布帘,发现里面还有一道小门,于是敲了敲,一位身穿牧师服装的女性帮他开了门。
她手压在圣经上,和他微笑了一下,问道:“怎么了,我的孩子?”
薛易微微放松了下,组织语言道:“我以前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
女牧师坐在木头椅子上,依旧是微笑的,问他:“那你觉得怎么样呢?”
“很、放松?”
她的语气温柔:“那你想和我倾诉点什么呢,孩子?”
薛易默了一下。他本来以为自己会想每一个青春期的懵懂少年,问问自由的定义、问问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或者是聊一聊自己远大的梦想和对自己的期望。可没想到,他一张口却是:“如果我的朋友,很好的朋友,他认为自己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不愿意见我,我该怎么维持和他的关系呢?”
“那你认为他做的事不好吗?”
薛易
突然哽住了。他想说不,秦朗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情,但当他想起那天秦朗坐在沙发上的告别,一颗心就咚咚地往下沉,坠着嗓子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