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娘见罗云紧闭双目,一声不吭,又狠狠踢了几下。她余怒未消,转身提起长剑,一脚踢翻新娘子,对准她的前胸狠狠扎了下去,口中恶狠狠说道:“既然你要救她,那我偏不让你如愿。”
新娘子一声惨叫,被白二娘一剑从前胸刺入,又从后背穿出。白二娘这一剑用上了内力,剑身贯穿新娘子整个身子后又深深插入了地面,竟是将她牢牢钉在了地上。新娘子惨叫声戛然而止,整个人仰躺着被钉在了地上,双目圆睁,却早已没了声息。可怜如此一个美佳人,新婚之夜却碰上了这等心狠手辣的毒妇,二八年华却香消玉殒。
罗云眼见白二娘杀了那新娘子,双目睚眦欲裂,嘶哑着嗓子咆哮了起来。他努力挣扎着站起身子,踉踉跄跄奔了过去,一下子跪倒在新娘子身旁。罗云心中此刻满是自责,他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
白二娘冷眼看着罗云,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她将长剑从新娘子身上抽出,新娘子的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身下的鲜血很快染红了她的喜服,那一片红色似乎更加耀眼了一些。
白二娘长剑指着罗云,剑尖不停滴着血。罗云冷眼看着她,眼神中满是仇恨。白二娘看着罗云的眼神,心头感到一阵厌恶,她从心底里讨厌罗云,讨厌这个不受自己控制的人。
既然讨厌他,那就杀了他。白二娘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弧度,手腕一转,长剑直往罗云心口刺去。罗云身受重伤,本就是快死之人,此刻全凭一口气兀自强撑,如今见白二娘长剑刺来,虽然有心想要躲避,无奈身子早已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尖直往心口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长剑就要刺入罗云心口,突然从窗外飞进一件东西,噹的一声打在了剑身上,接着又弹到了地上。白二娘一惊,急忙抽剑回撤,再看地上,见是一颗圆溜溜的石弹。白二娘只觉右臂一阵酸麻,暗道此人好大的力气,竟能用石子弹开我的长剑,武功之高,怕是犹在自己之上。
此刻敌暗我明,白二娘眼珠一转,高声道:“何方神圣,胆敢坏老娘的事。”
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远远飘了过来:“白二娘,你作恶多端,原本老夫欲亲手擒你。但老夫念你年纪尚轻,若就此洗心革面,犹未为晚,今日你只要放了那青年,老夫自可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待老夫亲自出手,你便是想走也走不脱了。”
白二娘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听那人的意思,似乎有些不方便亲自出手,自己只要放了罗云,就能全身而退。白二娘看了一眼长剑,见剑身被石子打中的地方俨然有个缺口,暗想此人武功实在太高,若与其纠缠不清,反而会让自己吃了大亏,罗云此刻已经是奄奄一息,死于不死也没什么区别,没有必要让自己处于如此险境。当下高声叫道:“既然如此,我就给前辈一个面子,放了这个小贼,前辈切莫食言。”说着将长剑护在胸前,缓缓退了出去,又见那声音始终没有半点表示,心下稍安,身形一动,整个人窜出数丈,跟着远远地离开了。
从那颗石子打在剑身上,一直到白二娘持剑离去,罗云始终未发一声。此时眼见屋内只剩自己一个活人,终于松了口气,砰的一声一头栽倒在地。
罗云先前完全是靠着一口气在强撑,如今这口气因为白二娘的离开而泄掉,终于支撑不住。他前后受了那么多的伤,此刻躺在地上,双目看着眼前半米处,眼神中仅剩的一丝光彩也在慢慢逝去。
罗云此时只觉得浑身冰冷,这股寒意渐渐包围了自己的心肺,意识也在慢慢消散。“就要死了吗?”罗云的眼睛慢慢闭上,他觉得自己实在太累了,此刻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死了也好,像我这样一事无成的人,连别人的性命都救不了,还不如干脆死了,一了百了。”罗云的意识在渐渐涣散,直到慢慢消失。
突然一只手掌按在了罗云的天灵盖上,紧接着一股纯厚的内力缓缓输入他的体内,将那股包裹着心肺的寒意渐渐驱除。这股内力带着一股温暖的感觉,沿着罗云的奇经八脉不停游走,修复着他的内伤,原本苍白的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罗云的身旁,看着他的目光中满是怜爱,他伸手轻抚了一下罗云的脑袋,继而又笑了起来。
“好孩子,好孩子……”
罗云醒来已经是几天后的中午了,他那日将死未死之时被那白发老者救活,此后始终昏昏沉沉,一时似乎全身在火炉中烘焙,汗出如浆,口干舌燥,一时又似坠入了冰窖,周身血液都似凝结成冰。如此热而复寒,寒而复热,眼前时时幌过各种各样人影,有男有女,丑的俊的,纷至沓来,这些人不住在跟他说话,可是一句也听不见,只想大声叫喊,偏又说不出半点声音。眼前有时光亮,有时黑暗,似乎有人时时喂他喝汤饮酒,有时甜蜜可口,有时辛辣刺鼻,却不知是什么汤水。
如此稀里糊涂地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一日额上忽然感到一阵凉意,鼻中又闻到隐隐香气,慢慢睁开眼来。首先看到的是一枝正在燃烧着的红烛,烛火微微跳动。罗云正欲坐起身来,但身子只一动,四肢百骸中便如万针齐刺,痛楚难当,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罗云迷迷糊糊之间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