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有了花涧月的踏雪无痕,我们一行人一路飞赶,几乎是以半天一座城池的速度前进着。在第二日的傍晚时分,我们终于来到了昆吾的边境。
我看着眼前这一片茫茫的沙漠,有些不确定:“清尹在沙漠中吗?”
萧御景温柔地笑了笑,贴心地走过来为我戴上一个黑色的幂黎:“不,沙漠只是幻觉而已。”
“哦?”我透过黑纱看向外面的漫漫黄尘。
夜孤涯默默走上前,将剑投入沙漠。却只见得一道白光闪过,剑被反弹了了回来,直直地插入了我们所站在的土地上。
花涧月看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不是以前的幻境。”
“此话怎讲?”萧御景看向他。
“从前的幻境只能吞没进去的东西,不会反弹。这回却能够弹出物体。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东西都一样。”花江月说着,手中一扬,一大片的碎石被带起,齐齐涌进幻境中。
“闪开!”萧御景向我这边闪身过来,默默抱起我闪到十几米外的地方。
只听得石块不断重重砸向地面的声音。待一阵尘土慢慢沉下,眼前看到的就是方才那一大片的碎石。花涧月和夜孤涯站在我们不远处,一个静静地漠然看向抱着我的萧御景,一个则看着旁的沙漠。
萧御景松开我,目光担忧:“没有受伤吧?”
“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把我当小孩子吗?”我不满地嘟囔。
萧御景笑了笑:“哪有?我是担心你。太担心了……”
最后一句我没有听清:“什么?”
“没有。”萧御景拍拍身上的尘土,转头看向花涧月,“花兄有什么方法吗?”
花涧月别过看向这边的的脸,冷冷道:“没有。……当初姑姑带我离开清尹的时候只是对这里的幻境有一点点印象,却不记得姑姑是用什么方法出来的。”
“还需要一个活物。”夜孤涯插话道。
“但是,不可能有动物靠近这边。”萧御景接过话,挑挑眉,“这里预示着危险。”
花涧月不语,默默转身进了林子。不久,他拎着一只垂死的老野鸡走了过来。野鸡被默默放在临近沙漠的地方,哪想它跌跌撞撞地就要逃走,花涧月火了,蓦然一脚揣向它。野鸡毫无悬疑地被揣进了幻境。
众人屏息凝视。
这只秃尾野鸡在沙漠中扑腾着站起,颠了两步,站住。慢慢悠悠地走了几圈,突然定住,渐渐地它的鸡头附近浮起了一层黑雾。但见得那只野鸡突然精神焕发,像是看见了什么惊奇的东西,兴奋地蹦蹦跳跳。可是他的这种身体情况怎么守得住这般折腾?它越跳越欢,越跳越快,直至瘫倒在沙漠中还在激动地抽搐,最后,死去。
这种诡异的场景看得我喉咙一紧。然而,突然间一团巨大的黑雾缓缓从沙中腾起,紧紧包裹住那只野鸡。眨眼间,沙漠中恢复原状,空气中一片死寂。
“进去吧。”花涧月发话。
“嗯?”我有点踌躇,“会死掉的……”
“没办法,只有这一条路。”萧御景安慰地看着我,“看起来,它会制造幻觉,让人自消耗生命死掉……所以,你只要稳住自己的内心不被动摇就可以了。”
说的倒简单……
我咬了咬牙,跟着三人一起踏进了幻境。
方踏进之后周围并没有立即改变。众人相互看看,便开始不疾不徐地向前走。
“我看见了一片琼楼玉宇……”我惊讶道。
萧御景转头看向我,却瞬间换了副行头。白色的锦袍很是修身,白面如玉,眉眼俊朗无双,薄唇浅翘,就仿佛天地只有一人地专注地看着我。
“你是谁?”我有些迷茫。四周云雾缭绕,花香馥郁,有一些不知名的美丽鸟儿在空中欢快地飞动。
“你说我是谁呢?怎么如此健忘了?”萧御景宠溺地摸摸我的头。
我这才发现自己也不是方才的模样了。身上是一件华美的锦袍,外披一件领口只挂到肘部的衣裳,仿佛是由孔雀的尾羽织就的,精致得让人挪不开眼睛,长长地拖在身后。
“我是谁?”我愣愣地看向萧御景,再度开口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萧御景嘴角浮出丝丝好笑,温柔地揽过我的肩膀,“走吧,宴会快迟到了。到时候天帝那老家伙又要偷偷给我们使绊子了。”
天帝?这是什么跟什么?
我想推开萧御景,却被他握住手。他的眸子浅浅地看着我,令我一瞬间不忍再动弹:“你今日怎么这么奇怪呢?别闹,乖……”
我鬼使神差地再开不了口,温顺地靠着萧御景的肩膀。祥云升起,我有些恐惧地看向远远的地面,有些打颤。
萧御景感受到了我的害怕,微笑着握紧了我的手,将我完全搂在怀里:“知道你不喜欢腾云驾雾的,但是今天是宴会,必须有个好看点的进场方式。”
我不敢说话。鼻间都是萧御景淡淡的却让人无比舒心的味道,我怕一开口这些味道会将我淹没。这种味道太过温暖,太过柔和,太过……熟悉。熟悉地让我不由得眼睛一酸。我却什么都记不起来……
片刻后,祥云缓缓降下。萧御景不舍地松开我,不着痕迹地挪到离我有半臂之距的地方,眸光闪烁地看着我。
没等我解开疑问,祥云已经降至一座华丽的宫殿前,目之所见皆是一片炫目的金光。
一对青鸟飞来,降在祥云前时缓缓化作了两名美艳动人的女子:“参见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