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不正是如此说她贵,她是一个侍人枕席的风尘女子,说她贱,却是锦衣玉食接触的男人非富即贵,如今更成了国公爷的枕边人,天下间有几个女子有这样运道女格中有“七贤”“四德”“十贵”“十夭”“十贱”,既然“十浊一清,辛苦遭逢,非成定数,破亦无凭”,她也不敢强求了,只希望乖巧温顺地侍奉着,等战事一了,被国公爷纳入府中,这一生便也不再飘萍。
“国公爷,国公爷,京里京里”
一个亲信侍卫到了门外匆匆禀报,话还没说完,李景隆便腾地一下跳了起来,紧张地道:“快进来,出什么事了京里怎样,有旨意来么”
那侍卫迎进来道:“不不不,不是,京里,黄子澄黄大人派了人来,求见国公爷。”
“请,快请,马上请”
李景隆赶紧吩咐,整个人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团团乱转,要不是碍于国公的身份,他早就迎出去了。
“国公爷,小的来自黄府,奉我家老爷之命,给国公爷”
那黄府家丁话还没有说完,手中捧着的书信就被李景隆一把抢过去:“知道了,知道了,本国公看看。”
李景隆展开书信,匆匆一看,眼睛越瞪越大,一浊在一旁察颜观色,见国公爷面容惊滞,不喜不忧,也不知道京里来的消息是好是坏,本来捧了一杯茶想上前奉迎,这时也不敢再动了。
过了好半天,李景隆才清醒过来,忍不住仰天一声狂笑。
黄子澄信中说,兵部已经得到他战败的消息,为了不使朝野震动陛下烦恼,只好代为矫饰,诳言讨逆大军因严寒而暂退于德州,明年开春再赴北平决战,还说朝廷又遣魏国公徐辉祖,再集大军二十万,过了年便开赴德州,拨归他帐下听用,叫他千万不要再辜负皇上重托,务必打败燕军,将功赎罪。
李景隆没想到担惊受怕了那么久,等来的竟是这么一个好消息,如何不惊喜若狂。
李景隆赶紧修书一封,封好交予那黄府家丁,又取了厚厚一摞宝钞作为赏赐,亲自将他送出去。这厢送走了黄府来人,李景隆手舞足蹈回到房中,见一浊欲喜还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想起这两天心情越来越糟,很是冷落了美人儿,便笑吟吟地道:“过来,过来,给老爷我松松肩,哈哈,你不用怕,是好消息。对了,整日闷在军营里边,烦闷吧前几天还见你上街走走,现在怎么不去了”
一浊见他喜气洋洋,忙使一双粉拳轻轻给他捶着肩,撒娇道:“国公爷忧心国事,郁郁寡欢,奴家哪敢再惹国公爷不快呀。”
李景隆眉开眼笑道:“无妨,无妨,你想散心,一会儿叫小江他们陪你走走去,喜欢什么就买什么,这儿不比北平城下嘛,你可以轻松一些,不用过于拘谨。”
一浊一听,欢天喜地,连忙屈身拜谢,李景隆这两天心事越来越重,也无心寻欢作乐了,这时候心事放下,滛心又起,少不得把那美人儿拖上床去,脱得赤条条白羊儿一般,白昼宣滛昏天黑地。这里云雨方歇,外边又有人禀报,京中有圣旨到了。
李景隆赶紧又穿戴起来,跑到帅帐去集合众将,摆设香案,迎接圣旨,朱允炆在圣旨上加封李景隆为太子太师,又赏赐貂裘御酒等物无数。众将领本来对李景隆都有些怨恚与轻视,一来是对他在战场上的无能不满,二来也是因为料定他不日就要被削去官爵,擒拿进京问罪,不想圣旨倒是来了,却不是问罪,反而加官晋爵,众将军不由目瞪口呆:“李九江圣眷竟如此隆重”
一时间倒也无人敢再轻视。李景隆有心借此机会重树军威,拢络众将,于是藉口款待天使,命人大摆酒宴,与众将一起,开怀畅饮起来。
一浊爬起床来,梳妆打扮停当,听闻国公爷在帅帐摆酒,想起刚刚国公爷的吩咐,便喜孜孜地唤来李景隆的贴身侍卫江海文,叫他带了几个兵,护着自己上街闲逛去了。
“生了,生了。”
苏欣晨胀红着一张小脸,花喜雀似的扑到了外屋,喜气洋洋地叫。她那姐姐可比这身子骨纤弱的妹子强得多了,都怀胎好几个月了,照样在浑堂里做事,直到近两个月肚子实在渐大,这才回家歇养待产,不过,毕竟是生第三个孩子了,生产过程并不困难,老贾抻着脖子在外屋没等多久,里边便传出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老贾赶紧问:“生啦男的女的”
苏欣晨雀跃道:“女的女的,是个漂亮女娃儿。”
老贾一听,转身就走。苏欣晨奇道:“嗳,姐夫,是这边,你昏了头啦,往哪儿去”
老贾不理她,走到门外屋檐下,往地上一蹲,闷着头儿不说话,苏欣晨追出来,在他旁边蹲下,歪着头瞅瞅他,问:“咋啦”
“咋啦”
老贾眼泪汪汪地伸出三个手指头:“三个,你姐都给俺生了三个丫头了”
“唔”
他这一说,苏欣晨也蔫了,过了老半天,才臊眉搭眼地道:“姐夫,接着再生呗,怕啥。”
“怕啥我怕养不起再说,她要是还生丫头咋整”
苏欣晨有些不开心了,瞪起杏眼道:“那你说咋整”
老贾把头一埋,生着闷气不吭声了,苏欣晨站起来,气虎虎地道:“我看看姐去。”
瞄着小姨子微贲的臀部曲线从眼前一掠而过,老贾捏着下巴寻思起来:“我那老婆娘家没人,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