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奇就说,对不起,我不送了,等会儿还有人来。
下了楼,朱怀镜说:“你把车开到龙兴大酒店去吧。我做个人情,把这秦宫春送给我一位朋友算了,我不服这个。”小李就笑笑,说:“朱处长年轻啊。”朱怀镜只淡淡地说声哪里,没有笑。秦宫春口服液是乌县制药厂依古方开发的营养药,这几年正热销。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实际上就是一种春药。进了门,玉琴问是什么好东西朱怀镜一脸神秘,说是张天奇送的,秦宫春。玉琴把脸一红,抿着嘴巴笑了。朱怀镜见玉琴这样子,就料得她也听人说起过秦宫春。他就有些不好意思,腼腆而笑,说:“张天奇硬要送,我就只好拿了。其实我哪用这个”玉琴问起朱怀镜四毛打工的事,是不是就让他来龙兴,做保安或是做服务员都行。朱怀镜想想,说还是算了,心想要是让四毛来龙兴做事,他又常来这里,难免没有碰上的时候。他想还是让行政处处长韩长兴帮个忙算了。
他正凝着眉想这事,玉琴却说:“怀镜你别动你这样子好深沉,我替你拍个照吧。”朱怀镜就忍不住笑了起来。玉琴却真的取了相机来,非要他摆出刚才的表情不可。
朱怀镜只好依了她,靠在沙发上做深沉状。玉琴拍完了,又说:“我要把我俩在一起的生活记录下来,让我以后好好受用”玉琴说罢兴致盎然,一定要这会儿同他一块照个合影。她便取了三脚架来,把相机架好,对着朱怀镜调镜头。调好了,她举手说别动便飞跑过来,偎进他的怀里。相机就喀嚓一声自动拍摄了。以后玉琴便常这样即兴为两人拍照。朱怀镜便想女人再怎么着都脱不了孩子气。
次日下午,朱怀镜打了方明远手机,知道皮副市长回来了。他便把张天奇托的事大意说了。方明远说这会儿正忙,是不是等会儿再联系朱怀镜说他干脆过来一下。
朱怀镜就去刘仲夏房间,说:“我过政府去一下,方明远打电话来,说皮市长有什么事找我。”听说皮市长找,刘仲夏重视起来,说:“好好,你去吧。你叫小陈送送你吧。”小陈是处里的司机。朱怀镜就叫了小陈,开车回政府大院。
到了办公楼,朱怀镜让小陈在车里等着。小陈是个只认一把手的人,让他在车里等,神色就有些不快。朱怀镜只当没看见。他先碰见行政处处长韩长兴,就说:“韩处长你好。你等会儿在办公室吗我过会儿来看你,不打搅你吧我到楼上去一下,皮市长有事找我。”韩处长笑笑,说:“朱处长莫客气莫客气,难得你有空来坐坐啊我恭候”
朱怀镜说声等会儿见,就上二楼去找方明远。一进门,方明远就朝他笑着点点头,又用嘴巴努一下里面。朱怀镜会意,知道皮副市长正在里面,就笑着轻手轻脚进来了。
方明远示意朱怀镜坐下,再轻声说道:“这事原来张天奇同志和我联系过,我请示了皮市长,皮市长同意了。他家原来那个保姆正好生病了,皮市长就让她回去了。你晚上在荆园等等我,我俩一起去一下皮市长家里。”朱怀镜求之不得。事情说好了,方明远起身送朱怀镜到门口,忽然记起奇人袁小奇的事,就说:“怀镜,你介绍的那个奇人,我向皮市长汇报了,他说最近看有没有空,安排个时间见见他。”朱怀镜就说:“你安排好了,通知我,我马上带他来。”
两人这就握手而别。朱怀镜下楼去了韩长兴办公室。韩长兴说声贵客,忙起身倒茶。
两人客气一会儿,就说起了老乡间的体己话,语调自然而然就低了下来。韩长兴叹了声气,很是无奈的样子,说:“明眼人心里都清楚,现在都是老乡帮老乡,同学帮同学,战友帮战友。各个单位,各个层次,都有不同的圈子。你进入不了人家的圈子,你就是有登天的本事也枉然了。没有人同你摊在桌面上来讲道理。眼看着许多无德无能的人上去了,你还只能说领导慧眼识才。”
朱怀镜不想把这话题说得太深入了,就说:“这个我俩心知肚明就行了。韩处长,我还有个事情要请你帮忙哩。”韩长兴豪爽道:“什么帮忙不帮忙的,只要做得到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朱怀镜说:“这事在你也不是个大事,在我就没有一点儿办法了。
我有个表弟,是个泥工,手艺不错。他想到荆都来找个事做。我同这方面没联系,哪里去给他找事做我想机关常年都有人搞维修,可不可以安排一下“韩长兴略加沉吟,道:”这个好办。我这里临时工都是关系户,只有进的,没有裁的。多也不多你表弟一个人,叫他来吧。“朱怀镜就说:”那就谢谢你了。我们改天再深聊吧。皮市长交代个事情,我得马上出去一下。时间也不早了。“韩长兴不便问是什么大事,只拉着他的手,意味深长地紧紧握了一下,笑容也别有文章。
回到荆园,已快到晚饭时间了。朱怀镜给乌县驻荆办的小熊挂了电话,要他晚上七点半以前赶到荆园宾馆大厅等候。刚挂完电话,刘仲夏来了,随便问道:“皮市长有什么事找你”朱怀镜只好含糊道:“是皮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