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吞虎深恨老大不够义气,丢下他一个人在大路上,倘若碰上敌人,实在危险之极,但也无可奈何,只好连忙焚起信香,希望马胜龙那班人快快赶到,这信香是祁连山特有的香木所制,燃起的香烟,可以凝聚空,历久不散。
鹿克犀拨转马头,就向西乡走去。他怕李光夏起疑,路上向他“解释”道:“我是怕你程伯伯变了心,咱们倘若遭逢意外,陷在他家,也得有人知道。但你放心,若是你林伯伯当真在程家的话,我绝不泄漏消息,那时你就留在程家,我出来遣散我那帮朋友,过了一天再去会你。”
李光夏道:“是。鹿伯伯,我知道你样样都是为我打算。”鹿克犀放下了心上的石头,暗暗得意,想道:“好在我昨晚拦阻老二老,不许他们责骂这个小鬼,果然哄得他十分相信,以为我是好人。”
程百岳在武邑颇有声名,鹿克犀到了西乡,向乡人一打听,便有人给他指路,很容易的就找到了程家。
程家的大门在白天也紧紧关闭,鹿克犀暗暗的欢喜,心道:
“林清一定是躲在程家了,所以他们才这样小心门户。”遂上前打门。
出来了一个门公模样的老人,向鹿克犀打量了一下,说道:
“爷这j天没空,不接病人。而且他也不懂医内科的。”原未这门公看见是两个陌生人,身t又并无受伤迹象,只当他们是慕名前来求医,受的是内伤。
鹿克犀道:“我们不是未求医,是来会友的。”门公道:“会友,会什么友?”心想:“爷的朋友我都知道,就没见过你这个人。”
鹿克犀道:“你告诉爷,就说他一位姓李的老朋友的儿子要见他。”那老门公又道:“咦,你这话我可有点弄不清楚。你是那个姓李的儿子吗?看来你好像不只在十岁了。我们爷怎能和你的爹爹是老朋友?”
鹿克犀道:“哎呀,你老人家怎地这样缠夹不清。不是我,是这孩子。”那门公打量着李光夏,道:“这孩子怎么样?”鹿克犀道,“他姓李,我姓鹿。他才是你们爷那位好朋友的儿子,他的爹爹不幸死了,无依无靠,故此我特地带他来投靠你们爷。你明白了不?请你将我那番话禀报爷,他自然会知道的了。”
那门公眨眨眼睛,似乎露出一丝吃惊的神se,说道,“好,你等一会儿吧。”过了一会,那门公出来将门打开,说道:“爷答应见你们了,请进来吧。”
鹿克犀心情很是紧张,拉着李光夏的,走进程家,那门公笑道,“鹿先生,你倒是很疼ai这个孩子啊,像岁小一样宝贝他。你和他爹j情一定很好的了?”
鹿克犀心头一凛,想道:“我也是太紧张了,待林清露面,我再扣着他的脉门也还不迟。莫叫程家的人看出破绽,那就弄巧成拙了。我与他寸步不离,也不怕他逃得出我的掌心。”当下装作漫不经意的随门应道:“是啊,我最喜欢聪明伶俐的孩子。”他答复了前面的一个问题,后面的那个问题则不置可否了。
老门公带他们进了客厅,说道:“你们请坐会儿。”给客人倒了两杯茶便退下去。
鹿克犀小声说道:“夏儿,记住。在你林伯伯出来之前,你不可离我半步。”他与李光夏同坐在一张长椅上,虽然不可扣着他的脉门,但只要一伸就可抓着他的要害。
过了一会,只听得“嘟嘟”声响,一个年约五十左右浓眉大眼的汉子,里玩着两枚铁胆,走了进来,很似个老武师的模样。鹿克犀忙站起来道:“爷,你好。我带了你的侄儿来拜候你啦!”
那汉子似有点诧异神气,道:“我的侄儿?嗯,你爹爹是谁?”
李光夏道:“我爹爹是李成。程伯伯,我有为难之事要求求你。”鹿克犀心道:“什么为难之事?这孩子简直不懂说话,”忙接过口道:“是呀,他爹爹不幸惨死,程爷,这消息想必你已知道的了?他——”
那汉子忽道:“且慢,这是怎么回事?你爹爹叫什么?哦,李、李成,这名字我连听也没听过。我不认得你的爹爹,你们弄错人了。”
此言一出,一老一小都是愕然,李光夏心思灵敏,立即想到:“是了,程伯伯不认得我,他不知我是真是假。唉,可要怎样才能使他相信呢?”
鹿克犀着急道:“天理教的李舵主,李成,爷,你怎能不知道?”那汉子变了而se,说道:“什么天理,良心?我是正正当当人家,从不与教九流的人物来往。你们上错门了,请往别处找吧。”站起米就端起茶杯,这是送客的表示。
李光夏人急智生,忽地站起来嚷道:“专等北水归汉帝,大地乾坤一代传。”他上端着一杯热茶,往后一摔,瘦小的身躯,就似弹弓一样s了出去。
那汉子怔了一怔,叫道:“你说什么?”鹿克犀被热茶泼了满头满面,这一下大出他意料之外,一抓抓空,李光夏已在地下打了个滚,滚到那汉子的脚边,叫道:“程伯伯救我!”
李光夏说的这两句话乃是天理教的联络暗号,但必须总舵的各香主和各地的分舵舵主才知道的,这汉子却不知道。但他虽不知道,见了李光夏如此情形,也不禁吃了一惊,心道:“莫非真的是李成的孩子?”
鹿克犀一声大吼,跳起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