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陛下驾到!”狄青与他身边的老师王琦一样伏身在地,他抑制着激动的心情控制着自己心脏的跳动。
“此乃中秋家佳,此为后宫,不是朝堂,众人快快平生请起!”仁宗满地看了看赴宴的臣子,轻轻抬手,沉稳地轻念。
“谢陛下隆恩!”皇帝施恩,臣子纵使有功也不能不感佩帝王的恩德。虽说仁宗说得随意,可众臣工却一点儿也不敢大意,如专程训练过一般齐声三称“万岁”。
仁宗稳稳地坐在龙椅之上,抬首看了看自己叔叔八王爷,朝他使了一个眼色。八王会意,轻轻地站起身来,手捧玉杯轻笑道:“众臣工劳苦一生,今日陛下只设家宴于此,众卿不必过于拘礼,如若不然便辜负陛下一片心意了。”说罢,他轻掠蟒袍移出座位,对着仁宗高声地说:“今日中秋佳节之夜正是家合同庆之时,老臣借陛之酒祝陛下万寿无疆!”
仁宗听罢哈哈大笑,端起玉樽笑着说道:“王叔真该罚,刚才还说了不该拘礼,你我叔侄二人怎生得如此生份!”说罢单手拦杯,仰起头来将酒饮下。
八王也是玲珑之人,仁宗之意岂会不懂,就坡儿下驴连声讨打,逗得整个宴会气氛不自觉地轻松起来。仁宗看了很是满意,点了点头,再次端起玉樽,众臣工纷纷端起酒盅齐声谢恩,虽说烦琐可也不见方才的紧张气氛。
坐在殿下的一礼官见时间差不多了,他站起身来,轻击双掌,一群宫娥翩翩而至,顿时大殿内歌舞齐飞,好一派热闹。
一曲演毕又上一曲,直至三五曲后纵臣工终于完全放松下来。
几个司部官员纷纷登场,高调地歌颂座上那位年轻天子的英明,仁宗一直淡笑不语,直到欧阳修上前表完贺词他方才开口说道:“自朕登基以来,素以仁孝治国,如今虽不敢于列位先帝等同,却也算是小有所成,朕感佩父母生养之恩,感佩众臣功辅政之功,朕今日敬众臣工一杯。”
毫无疑问,所有大臣的脸上都露出感动之色。其中一人尤其更甚,此人为文渊阁大学士吕夷简,是为此次京试的主考,只见他掠起袍子上前,躬身一礼对仁宗说道:“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见‘修身’之重,如今天下之臣皆为忠臣,天下百姓皆是忠信。这些都是陛下开倡仁孝治国所教,臣等卑躬,不能体陛下圣意之分毫,然也深受陛下教诲。必当勤勉政事,将陛下仁孝之德广传天下,让更多子民在陛下的仁孝之下受其福祉!”说罢轻掠官袍双膝着地,高呼三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这一通半文不白的话讲完,可苦了那些正要喝酒的官员,听他高呼万岁,哪里还敢唱酒,连忙掠袍子跪下与众人一起山呼万岁起来。
此人虽说有些奉承之意,可仁宗听着心里舒坦,不仅他舒坦,就是八王听了心里也高兴。皇帝和八王高兴,众臣也当然高兴,哈哈一笑,皆将刚才的狼狈抛置脑后。
众人起身,那个吕夷简又说话了,只见他袍子一掠,大声地说道:“今科开试双纳多名才学兼备之学子,更有奇者,本科竟有兄弟同榜之事,且兄弟二人同为列三甲!”
“嗯,爱卿所言甚是。”仁宗微微含首笑道,端起酒杯轻饮一口微笑着说:“今科状元与榜眼可到?”
听到皇帝点着了自己的名字,狄卫与清河心里一阵激动,轻掠起官袍轻轻地走出座来,掠膝跪拜:“臣狄卫(狄清河),叩拜圣君!”
仁宗低头细细地看着这兄弟二人,微微抬手示意他们起身,待他们起身后笑着便说:“都说文人多谄,朕虽知二位爱卿为诵称朕之,但朕也不得不提醒爱卿,以往对朕要观其行察其纠,这样方为臣之本份。可知?”
狄卫与清河心中一惊,掠起袍子再次下拜:“陛下圣德,岂非奸谄可攻尔,臣,之所言皆出臣之心,臣若得蒙陛下不弃,定为陛下职守,然,陛下美德也不该受蒙尘埃!”其中狄卫他哪里懂得说这些官样话,只不过在临上殿之前吕夷简提点过罢了,他也觉得说这些太过谄媚,本不想说这些,可那吕大人却说非这样说不可。所以,狄卫讲完自己都觉得是假的,不由得抬头拭着额头的汗渍。
仁宗本是宽仁之人,今是为明道二年(公元1033年)正好前几月太后驾崩,仁宗刚掌朝造全权,他心里很是高兴,而狄戌所答虽说有谄媚之意,却也说得是真话。我是一个皇帝就算要臣子们严格要求我,也不能让自己的仁政美德蒙上尘埃啊。再次,狄卫与清河的答辩文章他是看过的,且在金殿上与这狄卫与清河面对过,狄卫与清河是题题对答如流,道道如理入情,不仅讲事,还顺理,深合仁宗‘仁孝’治国之国策。所以,仁宗对二人还是很满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