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胆子么”刘安的手下立刻叫嚣激将起来。
“一人一贯钱,五斗米,白给的。哼,你们不要,老子要。待会儿就让你们这些贱骨头看看,老子怎么爬上城墙去。”
“就是,不肯出点力,就想吃白食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
那些凶恶面孔的人冷嘲热讽,肆无忌惮的对着周围那些可怜兮兮的流民们嘲弄。
周围许多流民一路从迁安走来,少不了跟着大家伙一起抢劫杀人,对于他们来说,反正现在都已经走上一条绝路,继续走下去或许还能活,半途而废铁定只有死路一条。不仅如此,这些流民大多也是老实人,一方面听见刘安在县城里有人帮忙,另外一方面又听见刘安的手下同样会去抢城楼,自然是轻易相信了。
在很多人看来,刘安是一个有能耐的人,混在流民当中却每天能吃肉喝酒,这难道还不算是能耐吗既然连刘安都会亲自参与抢城,他们这些走投无路的人在心理多少有一个照应,最起码相信刘安肯定会有办法最终攻破城楼。
于是,人群中再次燃起了沸腾的声音,一个个踊跃附和,表示愿意听从刘安的指挥。
“好。”刘安嘴角露出一丝得意洋洋的冷笑,随即提起麻袋,让周围的流民排队来取。
流民人群哄闹一阵,但在刘安手下敲打之下,很快还是规规矩矩排成队伍来领肉饼。
肉饼自然是不够的,不过在散发完之后,刘安再次放出话,说明ri一早定有钱和大米送到,只要今晚大伙能冲进县城去。不仅如此,他还加以强调,第一个攀上城楼者赏钱五十贯,大米一石,牛车一驾。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还有那么多没有吃到肉饼的流民,看着那些有肉饼的人自是有诸多不甘心,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争得抢城时的头彩。
散完肉饼,刘安把他的几个心腹手下叫到跟前,交代了稍后抢城的一应安排。
“木桩都准备好了么”在交代完抢城带队之事后,他问道。
“老大放心,早都准备好了,就埋在那边雪地里,只要这些流民开始冲城,咱们就把木桩全都挖出来送到城下去。”一名手下说道。
“很好。城内只要起火,那就表示西门已经开了,牛老大的人从西边进,咱们就从东边进。进城之后,直取县府。”刘安语气笃定的说道。
“嘿嘿,咱们今晚就大干一场。”
第97章,后院失火
nbsp;王县君在县府坐立不安,纵然已经召集府衙里的所有门客甲士加强护卫,可面对东城门外咄咄逼人的流寇队伍,十多年来从未遭遇过这等阵仗,心中无论如何也是平静不下来的。半个时辰前方才与县城里的几位大户谈过,希冀能再匀一点钱粮,只是磨破嘴皮子,虽然到最后还是说服了部分大户,可到底能捐出来的钱粮有限。别说打发走这么多人的流寇,只怕连打发走城内的难民都困难。
已是生更半夜,平常这个时候王县君早已安睡,哪怕就是在这帮流寇抵达令支县的前一天,他依然不会像今时今ri这般惊慌失措。
按照田功曹所说的那样,只怕眼下所能寄托的希望,那就是徐无县能够派来援军。
不管徐无县的援军究竟能帮上什么忙帮上多大的忙,最起码多一些人手便多几分安全,哪怕仅仅只是稳定县内的民心也好。
好不容易才到床榻上卧下,闭着眼睛酝酿了许久,勉强才有了几分睡意。
偏偏就在这时,忽地又让县府外面大街上突起的一阵锣鼓声惊醒。王县君一下子坐直身子,脑袋嗡嗡作响,一时间也分不清楚东南西北。直到有仆人急促的拍响房门,在门外惊呼道:“老爷,老爷,不好了。县库失火了。”
王县君顾不上穿衣服,一下子便从床榻上跳下来,旋即冲到门前拉开房门。
一股寒风扑面打来,让他不由自主打了一个激灵,迷糊的状态一下子清醒了一大半。他盯着门外的仆从,激动不已的追问道:“你,你说什么哪里失火了”
仆从一脸哭丧,焦急的说道:“县库,县库着火了。大火,已经快烧到院墙那边去了。”
王县君不再多说什么,跨门而出,来到院子外面,举目向县衙门方向看去。
县府分为前后两个大院,前大院是县衙门,后大院则是王县君的私人官邸。县库严格得来说是一个duli的院落,但紧挨着县衙的侧面,与县衙仅仅只隔着一条小道子。抬头望去时,已然可以看见县府大院火光重重,翻滚而又不断变化形状的浓烟,黑压压的后面时不时透露出几分赤红的光斑。
不远处,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已经可以印证这场火灾有多么可怕。偶尔甚至还能听到一些惨烈的痛号声,或许是有人被大火烧伤,又或许更是有人未能及时从县库院子里逃出。
“快,快去,快去救火”
王县君好不容易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话来。
“许大人已经去了,县府能抽调的人手,这会儿都已经在救火了。只是只是火势来得太突然,到这会儿恐怕”
“这下完了,这下真完了。”王县君失魂落魄的说道,从未感到有这样的绝望无助。
县库平ri里虽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然而自入冬以来,令支县备盗所搜集上来的钱粮物资大部分都储备在县库。就是靠着这笔钱粮,方才能维持两三百号备盗义勇的备盗队伍,一旦让义勇们知道钱粮出事,人心涣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