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夏侯霖还在坚持着,他出刀架开前面一个敌军将士的武器,然后顺势一刀劈去。
没了那么多的利益算计,人生似乎就变的简单许多。夏侯霖喜欢这样,放下担子,简简单单的去做一个将军,或是简简单单的做一个农民。他忽然有些明白,也许当年父亲死的时候,那句遗憾与家族里的很多故事,并不只是为了没有为家族振兴而感慨。
一刀砍倒面前的敌人,鲜血飘散,远处一群敌军向往常般涌来,身边的将士们已在千人之内,布不出九宫之图,很多夏侯霖同一势力的将士,甚至已经开始扔掉武器投降。
但夏侯霖只是笑笑,他目光恍惚,似乎想到了从前的往事。
……
“母亲,我想要去参军。”十几岁的夏侯霖还是土里土气的傻小子,他一边挠着头,一边向正在干活的母亲说着。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这句话会给他带来多大的改变。
他母亲抬起头,疑惑的看了一眼。“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家里的活还有很多,别老想其他的。”
“母亲,我要参军,我想当一个将军。”夏侯霖没走,他还是站立在那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母亲。似乎在期盼着母亲做一些什么样的表示。
但没想到,他母亲只是冷言冷语的回应着。“不准去。”
夏侯霖瞪着双眼。“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能去,凭啥我不能去。”
“因为当将军的,都不是好人。”他母亲看着夏侯霖,叹了一口气,方才说道。
谁知夏侯霖闻言却是咧着嘴,笑了一下。“那我就当将军里的第一个好人。”
“我是好人吗?”
战场上,夏侯霖将手中军刀挥舞,挂起风声,挡开左边的袭击后,一刀将正前方的敌人砍倒。全身血气翻涌间,他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四十多岁的他,体力已经大不如前,这才砍倒十几个人,夏侯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微喘。他在内心中轻轻叹了一句岁月催人老,却忽然眉头一皱。
感觉同样的话语,好像在哪里听过。
“婉儿,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二十多岁的夏侯霖,正全身穿戴着老将军留下的披挂,站立在一个妙龄女子的面前,这女子一头绯红长发,面容白皙清秀,却也是个不出世的美人。
“夏侯霖你在耍赖,这个问题明明问过很多遍了。”女子探身,将头靠在夏侯霖的胸口上。
夏侯霖笑着,实际上他也知道自己老问这个问题,可他就是喜欢,喜欢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喜欢这个女人。有些事情,真的没有什么道理存在,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喜欢,就是喜欢。
“因为你是个将军,真真正正的将军。”女子面色严正的说着。
夏侯霖一愣,这是个与往常不太一样的答案,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忽然心有所感的将她抱起。
这女人是他当年清除冀州盗匪时救下的,他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很多同僚都不愿同攻占山寨,在冀州,这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因为贫困的缘故,往往攻破了一个,另一个又会建立起来,更何况冀州的山寨中并没有什么油水,一场战争下去,得到与付出的,永远都不能成为正比。
但他还是去了,夏侯霖有时会在内心中寻找这么做的答案。
为什么?也许是身为将军的执着吧,一个将军,不应该这样做吗?
“夏侯霖。”女子在他怀中轻声的说着。
“恩?”
“人们都说时光流逝,岁月会催人老去,我希望你能陪我永远在一起。”
夏侯霖笑笑。“好,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生死相随吗?”
夏侯霖他觉得自己今天好怪,明明还是处在战场之上,却总会莫名想起从前的很多过往。一波敌人过去,他身旁的将士已经不过百,有的人死了,有的人投降了,有的人正在准备赴死,这些人,无疑属于后者。
震天的杀喊声响起。
夏侯霖抬头看去,又一股大兵涌上。他看了看周围,旁边剩下的将士们正在相视一笑,这时候,什么将军,什么将士似乎都不重要。
他笑着,这感觉像极了十年前的“掘沙”战场。
“对不起,我接下了攻取邹正的掘沙之战。”夏侯霖叹了一口气,他有些惭愧的看着对面那个总是很阳光的人,神情间颇有些愧疚。
上南楼里,顾安闻言,哈哈的笑着。“行啦,这样的任务如果不接的话,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夏侯霖了。”
“可是……”
顾安摇摇头,他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没有那么多可是,任务总是要有人去做的,不是你,就是他,这么重要的任务放在别人手里,我顾安恐怕还不放心呢。”
两人相视一笑。
“今天多吃一点吧,明天就要出发,恐怕到达掘沙就只能吃发硬的干粮了。”顾安说话间,已然向着桌上的饭菜夹去。
夏侯霖轻笑着,心中那些忧虑多少被扫出了一点。“不用吃这么夸张吧,等此战回来,我请你。”
“得了吧,你上次欠我那三百钱还没呢。”顾安撇撇嘴,很不屑的说着。“更合况此战凶险,你虽然有些本事,但邹正成名已久,大陆风云榜上的人物没有一个能小看,我到时能不能回来尚在两说之间呢。”
“不会的。”夏侯霖很坚定的摆摆手。“你忘了我答应你父亲,保你平安富贵的事吗?”
“说说而已,战场上的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