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府地底下,另一道红水隔去了暗道与黑门,那门上一道“极乐地府”的黑白牌匾闪烁着阴森的光芒。极乐地府,阴阳八卦为阵,生者从皇宫底下的红门金匾进,死者则从这儿的黑门白匾出,多少年来,这便是皇帝与太尉那暗里头见不得人的勾当。
“谷主留步。”萧木白走上前来,颀长身躯在临水的岸边瞅了瞅,语气淡淡道:“请太尉大人放掉机关。”
锻凌钰便朝身后的两名黑面示了意:“呵呵~~那么太尉大人就请吧~~”
何庆死死捂着裤裆,被黑面一个猛力推上前,差点儿都要掉进了那红滚滚的恶水里,吓得连声音都哆嗦起来:“别、别啊,你看你看,有石头滚下来了,跳过去就好了……”
锻凌钰执扇抬头,却是两个间隔着一小段距离的花岗岩石从上游漂流而下,冷笑道:“哦~果然如此简单麽?”
那含笑的冷咧凤眸直看得人骨髓发寒,何庆拭着汗:“对极对极,隔半刻便有一对石头漂下,你们分批跳过去就好……我不进去,就在这儿等你们,不然若被皇上知道要灭了我全家的……”
“呵呵,太尉大人好生幽默。”萧木白拂开长袖,一道白光掠过,那狗太尉的帽子便被削开来直直往石头上弹去……原本十足厚实的花岗岩,才不过触及帽子边缘,却瞬时如泡沫一般化为无影,黑帽子被翻滚的红水瞬间吞噬,这会儿哪儿再有半分石头的踪影。
原来是幻觉麽……
锻凌钰谐趣勾唇,倾城容颜上的笑容好生魅惑人心:“呵呵,太尉大人看来是个不怕死的好汉呐~~这就是你说的方法么?来人呐,那就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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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路吧。”
原是笑着的,话到了最后忽然冷了神色,挥袖朝身后黑面示意,一道凛冽的阴寒迫人心魂。
“是,夜叉大人。”黑面拱手应下,走上前来,左右抬起何庆肥硕的身体就要往红水里扔。
那红水里不知掺了多少的硫磺,脚尖儿才触及水面,已然一股浓烟升腾,直吓得何庆“哇哇”地嚎啕起来:“哎哟~~别、别啊喂,我放、我放!左右都是死,老子放你们过去就是……”
这会儿却也不想让这个老东西死得太早,锻凌钰朝黑面挥了挥手。那厢何庆便哆嗦着老腿往水边砖墙左右上下各敲了七声,忽然的,壁顶上“哗啦”一声响,掉下来一条只容一人走过的藤质吊桥。
不过贴近水面一掌的高度,走上去摇摇晃晃的,好似你多停留上几分,立刻便要堕进水中一般。须得走快些,否则藤条儿踩得太深,一个不慎脚面便被那红水腐蚀了。
几人前前后后走过去,何庆便嚷嚷要收桥,只怕是一会藤条被红水淹没,所有人都出不去了。
锻凌钰蹙眉,才不过进了黑门,已然声声dangyang的男女浪/叫袭进耳畔,向来听惯了的声音,这会儿因着里头要救的人,听在耳里却莫名的有些作呕……即便过去多少年,当初阿姊被狗皇帝□的场面却仍然清晰不已,他的小合欢如今又生着那般一副勾人的无骨蛇腰……该死的,若那狗东西果然敢对她如何,他必掀了整个地府皇宫,让所有人替她偿命!
一刻间忽然恨极自己早先执拗着不肯立刻前来救她,幽森的凤眸看了看萧木白:“你在这儿盯着狗贼,我与黑面进去救人,即刻出来与你会合。”
“好。”萧木白低头应下,却又不由自主的往那浓香扑鼻的极乐深处看去,眼里不无担忧:“里头熏香滚滚,谷主近日咳嗽,须得带上防护。”话毕,从袖中掏出来一纸熏了药的湿棉递去。
只二人指尖不过方才触到,却忽然“砰——”的一声,天花板上豁然罩下来一张大网。蛇皮一般斑驳的网格覆着在二人精致的长袍上,好似能吸血一般,攀着你,直将你往骨髓里头狠狠吸将而去。
该死的……锻凌钰咬住唇,忍住那被吸了血的痛麻与昏沉,赫然弹出素白绒扇,那绒毛下尖锐的刺便如雨后之笋一般弹将出来。可惜,你才要去割那蛇皮,它却如同长了眼睛一般,越发地将你往紧你箍紧。
“谷主切勿再动,待我看它破绽。”萧木白盘腿而坐,眼下泪痣因着痛极而越发的殷红惑人。他是最通各种暗器阵法的,却也未曾碰到过如此让人做呕的蛇罩,两道眉峰微微凝起来一道川,出卖了他的焦虑。
“呵呵哈~!这蛇皮网阵可是老子特特从西南苗疆买来的宝贝,上万条活蛇秘制而成,可不是二位轻易便能看得穿的。待你看出它破绽,皇上的禁卫队也就该到了,嘿嘿~~”何庆腆着滚圆的大肚子,肥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这蛇皮网罩可不好破,上万条毒蛇炼成干尸,只一条活的才是破口,可惜一模一样的长短,如何能轻易分辨得出哪条是死哪天是活?
本是个狗仗人势的角色,这会儿倒是不怕死了,狠狠踹了一脚网罩里头的黑面大人,阴阴笑将起来:“别以为老子那么傻,傻到替仇人争天下……锻刚的长子锻凌钰不是吗?只怪你,这张脸,像极了你那个水一样的骚/娘亲……啧啧,过去了多少年,老子可依然记得你娘的味道~~那叫一个浪呀,叫得我都不忍心杀她了……可是不杀她不行,我不杀人人便杀我……我可不像皇上那么心软,藏了你姐姐在宫里头继续睡……也怪我,当时被你娘亲伺候得太舒坦,一时迷了心,不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