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心在旁听着,暗自冷笑!刘婉清还真是狡猾,看来,她早在筹谋这件事的时候,便为自己留了后路。同时,也想好了措辞及借口以求自保。且还能跟白氏配合的这般默契。也难怪自己前世的时候,会傻傻的被她哄在手里,随意耍弄。
只是,白氏同刘婉清哪怕说的天花烂坠,那也得有人相信才行。柳如心看向老定伯侯,目光灼灼,但看她这祖父到底是如何去想了。
“瞧你调教出来的好孙女!”老定伯侯显然已经将事情隐约的猜了个大概,怒指着白氏,道:“真真是牙尖嘴利!我竟不知咱们候府何时出了如此人才,谋事在先,竟是堪比在世诸葛,就连后路都给早早备好了!莫不是当大家都是瞎子、聋子不成!”
刘婉清的脸刷的变得惨白,她就知道老定伯侯这道坎儿是最难跨过去的!可,他也是自己名义上的亲祖父啊,他怎能如此偏心!就不怕寒了亲人们的心吗?
“清者自清!外祖父如此谴责婉清,恕婉清不敢受!婉清不知那些话到底是怎样传出去的,但是,婉清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自认还没那个胆儿,胆敢去算计候府,尊贵如心儿妹妹的大小姐。”刘婉清不惜自贬身份,来烘托出柳如心的高贵来。
柳如心眸光微闪,不自觉的朝老定伯侯看清,果然从他眼底捕捉到一抹一闪而逝的愧疚。柳如心此刻不得不佩服刘婉清来。逆境中,还能想着抓住别人的弱点,据为己用。如果换做是自己,能做到她这个程度吗?柳如心在心底这样问着自己。
“清儿……”白氏忽的呜呜哭了起来。又想起她这一生,儿女双全,本该是最有福气不过的人,却因遇到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连带着孩子也不受丈夫的待见。不由悲从中来,哭的愈发委屈起来。“我可怜的清儿,都是祖母对不住你!这么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外祖母……”
刘婉清见白氏如此,自然也是不甘落后!瞬间抱在一起,呜呜的哭了起来!一时间,屋子里透着一股沉闷而压抑的哭声。闷得人跟着喘不过气儿来。
“父亲!”柳沅泊彻底的怒了。见母亲同自己嫡亲侄女儿,被逼死角,抱头恸哭的模样,柳沅泊怒了!但终究还是尚存着一丝理智,也不敢真的太过。只见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老定伯侯咚咚的磕了两个响头。悲戚的道:“有句话,如鲠在喉!已经憋在儿子心里很多年了!今日,儿子就是顶着个忤逆不孝的罪名,儿子也要一吐为快!”
三房一脉的人,早在柳沅泊跪下的那一刻,也都一骨碌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整整齐齐的排列在柳沅泊的身后。见他磕头,后面的一排人也跟着磕头不止。
柳沅泊又对着老定伯侯磕了两个响头,这才接着道:
“儿子不知父亲跟母亲之间,曾经到底有过什么恩怨,但是,儿子知道,儿子与姐姐同大哥、二哥一样,都是父亲的骨血。
可是,长久以来,您却一人,儿子同二哥只能偷偷躲在背后,艳羡的看着大哥与父亲每日上演父慈子孝的一幕,那时,儿子不知道二哥心里是如何想的,但是,儿子心里真的很羡慕嫉妒大哥,恨不能取而代之。
可是,后来渐渐大了,儿子也明白了,大哥的位置不是我们能够代替的,便也歇了那股争风吃醋的心思!然而,大哥却好景不长,因为过度思念大嫂,最终郁郁成疾,撒手归西。而您,便将对大哥的疼宠全部投注到心儿的身上!儿子怜她无父无母,也乐见其成!
可是,如今,儿子看见您为了心儿便怀疑儿子,以及姐姐的遗孤,儿子心寒!
儿子心里憋屈了这么些年,真的很想问父亲一句,如果您一开始便不待见儿子以及逝去的姐姐,何不在我们一出生的时候,便将我们掐死?也免得儿子一直活在大哥的影下,如今,就连姐姐的遗孤,以及儿子的孩儿们,也得跟儿子一样,只能活在大哥的孩儿的光环下!
儿子再苦再累再委屈,儿子都能承受的住,唯一点,儿子看不得下面的几个孩子,再将儿子曾经遭受过的辛酸历史再次承受一遍!儿子不服!不甘!不忿!求父亲给儿子解惑!否则,儿子……死不瞑目!”
说着,便又是一个响头磕在地上!
三房一脉的人,除了白氏,此刻全部跟着跪地磕头,哭声一片!
柳如心冷冷的看着下面上演的一幕,也不知何时,她竟然能够坦然的面对这一切了呢。是她心肠过硬?还是她心中恨意太深?柳如心一时竟是分不清了!只那样冷冷的睥睨着下面磕头求饶的人,竟是连避让一下都不曾!
“混账东西!这就是你一个晚辈对待长辈该有的态度?”老定伯侯被柳沅泊的声声质问惹得大怒。
一时间老定伯侯竟也不顾还有外人在场,拿起茶几上的一个官窑茶盏,便对着柳沅泊额上摔了过去。柳沅泊不避不躲,被砸了个正着。顿时,殷红刺目的红,从柳沅泊的头上纠纠的往下流了下来。
“来人,快来人!还不去请大夫!”白氏也顾不上装贤德了,连忙对着下面的人吼了起来。
今天,大厅里有要事商议,早就将仆妇丫鬟们全部赶了出去,留下的也不过是候府里的几个主子,以及赵三等人。而空铭,身为太后身边的一等管事姑姑,自然不会听从白氏的喝命。她带来的三人,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