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妈妈摇了摇头,径自走着……
……
西院很大,房屋是一间一间的,没有前院,客人若是在前厅看上了谁,只要柳妈妈同意,便带回自己寝房,门上挂上竹牌,第二天丫头请早的时候见了,就会晚些再来。
柳妈妈边走边交代怎么做妓男的专人丫头:既然已给了别人当丫头,伺候的人必然就是自己的主子。
早上辰时起,给主子请早,若门上有竹牌,晚一个时辰去,若还有,再晚一个时辰去,直到门上没有竹牌,再去请早,伺候主子进食,之后自己再去吃些东西。
晚上有客人在,吃过早饭后就要把床单和脏衣拿去洗,若没有留客,就收拾房屋,接着给主子取午饭,主子的三餐,都是在自己的寝房用的。
没有“出阁”的男妓,前一天都会做好女红,午饭后丫头要拿主子的女红教给柳妈妈。
下午主子上琴课,舞课,书画课的时候,丫头要在身边旁听,课时结束就给主子取晚饭,接着学女红,这个时候是丫头的自由时间,一般都会去回想下有什么没有做完的活儿。若主子晚上没有接客,最后去请夜,伺候完净身,便可以回去休息……
主子接客的时间,都是丫头的自由时间。
有了主子,就要用主子的姓儿当名,之后,我的名字,叫做流丫头。
丫头要称呼自己的主子“公子”,称呼别的男妓也一样,但见了别人的丫头,大的叫姐姐,小的自然是妹妹。
想必,别的丫头都是姐姐吧!
……
西院的角落,安然建立着一间房屋,不大。房屋后面就是花园,也显得这里安逸些。
柳妈妈让身边的丫头去膳房端蒲草茶,难道……
推门……
床上躺着……一屡仙……
紫夕,我终于知道你说的无法形容是怎样了……
他……似一屡轻烟,实体躺在床上,却好似很飘渺,不敢伸手触碰,怕只抓到一丝香气,而那躯体,便跟着烟消云散……
柳丫头端着茶进来,柳妈妈说:“流颜昨儿个夜里点了守宫沙,有些不老实,所以mí_yào下的重了些。”
男人……也点守宫沙?
柳丫头正要扶起流颜,却停止了动作,因为她看到了柳妈妈阻止的手。
“流丫头……你去。”这一声,看的出柳妈妈叫的很痛心……
我去……
床边,游走着一种草香,我从来不贪婪空气,却在这个时候深深的呼吸着。
手刚伸出,却听一声嘤咛,眼下的飘渺醒来,却没有睁开眼睛……
我看了一眼柳妈妈,却见柳丫头端了茶水在我身边。
轻触了他的肩,竟好似无骨,不敢用力,怕弄疼他,这般柔弱,让人心生怜惜,他长吁口气,那种草香更浓,弥漫了整个房间……
让他靠在我身上,接过柳丫头手里的茶,一手环着他纤细的腰,把茶递到他嘴边,茶碗轻触他的唇,朱红的两片花瓣露出了缝隙,将茶碗倾斜,嫩绿的水被他咽下,他轻皱了眉头,很苦吧!是啊,我曾经,也喝过……
密长的睫毛抖动着,薄嫩的眼睑伸缩,片刻后,一双美目,看进我的心……
在身后垫了毛绒毡布,让他靠在床头,他看了看我,再次皱了眉。一定会皱眉的,因为我……那么丑……
柳妈妈上前看了他:“昨儿个的苦,你可要记得,若再忘了,日子便更不好过!”
流颜没有看她,把脸转过一边。
“不知深浅的东西!进了我这‘柳情园’,你就再也不是什么少爷了,识相一点,我便不会为难你……”柳妈妈严肃了眼神,冷哼着。
流颜空洞的眼,仿佛装不下任何东西……
“这是给你送来的丫头,以后跟着你,丑是丑了点儿,但还算麻利!有事情交代她办吧!”柳妈妈指着我说。
接着,两人转身,离去。
从来不在意别人说的话,今天,却在他面前,低了头……
……
第十四章流颜(下)
寝房很大,装饰的也漂亮,当然了,直接带客人来的地方,想必也不会简陋。
寝房后面有浴间,这倒是跟姑娘们的一样。
只剩下我们了,我在他床边这么站着,他在床上半躺着,草香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居然让我不想离去……
他直视正前方,从头倾泻的长发,直垂床沿,他若站起来,这等青丝,应该就到大腿了吧……
深吸一口草香,提起勇气去看他的五官。不知怎么说,仿佛用怎样的形容词对他都是亵渎,完美一词,已不再完美……
他一拢白衣,让自己更出尘,他的眼,宛如明媚的月,没有皎洁,却让人心动;他的眉,宛如纤细的柳,不曾描绘,却明朗柔情;他的鼻,宛如婴儿的肩,没有高贵,却挺立端正;他的嘴,宛如红霞,不曾落日,却嫣红似火……
“公子……”我轻唤,想问他好点了没有。
耳边安静如常。
“公子?……”
只能闻到最初的草香。
他应该不想说话吧!
走到他身边,把刚才的蒲草茶端过去。
他没有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