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国的皇子,六岁开蒙,由学士教授知识,七岁之后皇帝便会定期检查他们的学业。到10岁后,乾鑫和坤焱两皇子每年会聚集一次,共同接受考核。这将作为日后角逐皇位的依据之一,虽说占的比例不大,但亦不可忽视。若一名皇子从小就蠢笨呆傻、不学无术,那么他将失去成为皇位候选人的资格。
乾王有两位皇子,皇后所出大皇子禹珏,九岁,孙瑄所出二皇子禹昊,同为九岁,生辰相差不过三个月。在孙瑄亡故后,乾王便暂停了对二皇子禹昊的敦促,如今一年过去,他的心情应该已经平复。明年之后,两位年满十岁的皇子,将正式成为两朝臣的考察对象,学业品将成为评定的重中之重。
夏季中旬,乾王召来两位皇子及其母妃,准备对孩子们进行简单的考核。大皇子禹珏格开朗,聪慧过人,只是偶尔有些顽劣,在学习上却是不敢怠慢,每次考核都完美通过,乾王颇为喜欢。而二皇子禹昊,原本就有些内敛,其生母去世后更是沉默寡言,只是乾王万万没想到情况会如此严重。
“淑妃,这是怎么回事?”乾王看着有些畏缩的禹昊,面色沉问道,“为何朕的皇子会变成这样?”
卫淑妃一脸委屈道:“皇上,这可不能怪臣妾,禹昊到我身边时便是这般模样,臣妾用尽办法都无法令他开口说话。”
“找太医看过了吗?”
“看过了。”卫淑妃回道,“太医说禹昊因生母的亡故而伤心过度,自我封闭,短时间内若无法解其心中郁结,将来很可能永远无法治愈。”
乾王目光一冷,道:“这件事为何不早告之朕?”
卫淑妃哽咽道:“因为太医还说了,只要臣妾耐心开导,悉心照顾,禹昊还是能够恢复如初。所以臣妾想先试着教养他,谁知这么长时间依然不见进展。”
乾王对她拂了拂袖,然后来到禹昊身边,唤道:“禹昊,来,叫父王,你不是最喜欢坐在父王腿上看书的吗?”
禹昊愣愣地望着乾王,两只小手捏着自己的衣袖,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
乾王皱了皱眉,又道:“叫朕一声,朕就将那把玄金匕首送给你如何?”
禹昊这边还没反应,那边禹珏已经不依了:“父王,儿臣也很喜欢那把匕首,您说过明年谁拿到考核第一就送给谁的?”
“朕多的是好东西,亏不了你。”乾王淡淡地说了一句。
“可……”禹珏还待再争辩,却看到皇后警告的眼神,只得作罢。
“如何?禹昊,想要那把匕首吗?叫朕一声‘父王’,朕就将它送给你。”
禹昊本来听到“玄金匕首”四个字,眼中掠过了一丝光彩,可是在被禹珏打岔之后,他的眼神又暗淡下来,低着头,垂着眼,整个人像木偶般一动不动。
乾王沉默了半晌,转头对卫淑妃道:“禹昊这般情况看来需要长时间的开导,你如今是他的母妃,以后好好照顾,朕希望他能尽快好起来。”
“是,臣妾定当竭尽所能。”卫淑妃恭敬地答应着,心里却对禹昊大是不满,她之所以提出养育他,皆因为一名皇子将来成才后的莫大价值,可若这名皇子是个不堪造就的呆人,她留着何益?今天之后,她恐怕要成为中的笑柄了。
想到此处,卫淑妃忍不住狠狠瞪向禹昊。禹昊见到她的眼神,退了几步,头垂得更低。
果然,这次考核之后,关于禹昊的流言在中传布。众人虽不敢公开讨论,但无人不知二皇子如今的模样,同情的有之,幸灾乐祸的也有之。
卫淑妃回到寝之后就对自己的女道:“荣兰,以后禹昊就交给你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让他在短时间内开口说话!”
女荣兰连声领命。
谁也不知道,小禹昊的生活从此开始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不论如何诱导,他始终不愿意说话,照顾他的荣兰耐心用尽,终于心生歹念,有一次装作不小心将一杯滚烫的热茶倒在了禹昊的胳膊上。
“啊!”禹昊大叫一声。
荣兰忙假装关心地询问:“奴婢该死,刚才不小心打翻了杯子,二皇子您没事吧?”
禹昊眼中含泪,捂着手臂沉默地望着她。
荣兰挑了挑眉,也没给他治疗,只是喃喃道:“这样也不说话,哼,看来真是没救了。”
说着捏了捏禹昊的脸颊,直捏得通红,她冷地笑道:“二皇子,奴婢手脚,若是弄疼了你,便直管去向皇上和娘娘诉苦,奴婢绝无怨言,哈哈。”
禹昊退了几步,黝黑的眸子中闪过几抹忧郁。
云舒中,夏末涵也听说了关于禹昊的流言,她在叹息的同时,心中愈发地希望能照顾这个可怜的孩子。不过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以卫淑妃的地位,除非乾王开口,否则没人能将孩子从她手中要过来。
夏末涵不抱希望,可是染袖心中却有计较。
某日,她从抽屉的隔层中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条紫色丝绢。这种丝绢是来自江南的贡品,纱如雾,色如烟,丝如蝉翼,十分名贵。不过这样的东西在中并不算稀有,常常被当作赏赐之物,四品以上的嫔妃人人皆有。
此刻在染袖手中的这条紫色丝绢,与其他丝绢并无区别,只除了右下角多出来的那一朵梅花。
染袖的绣功在外一直表现平平,但是以她双手的灵巧,刺绣功夫又会弱到哪里去?为了绣成这朵梅花,染袖可谓煞费苦心。她先对秦贵妃的绣功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