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面无表情地道:“去,如何不去?反正一只脚都踏进棺材里了,也不怕被嘲笑。只是这些可恶的,居然还指名要我把你也带去。岂不明摆着不安好心么?”这才是她生气的主要原因。
如情耸耸肩,“也不过被嘲笑几句罢了,这点儿打击我还是受得起的。不过,洗三礼让我一个未出阁的也跟着过去,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一般古代大富之家生了孩子后,大都要推行洗三,也不过是请近亲的有福气的已婚妇人一同前往,给孩子洗洗身子,意思一下,做个形式而已。但不管如何,未出阁的姑娘是不能去参加小婴儿的洗三礼的。这周姨婆这般行事,其目的不言而明。
再来,能参加洗三的一般都是男方的近亲实戚,女方的除了近亲外,外亲除非是身份地位不低,才会被邀请。永庆伯府虽只是三等爵位,但也是凌驾于一二品朝庭大员之上,区区方家,实在算不得什么的。这周家姨婆为了打击妹子,简直是异想天开了,就不怕到时候老太君果真去了,永庆伯府不恼她擅作主张?
老太君冷笑一声:“所以,我就厚着脸皮去一趟得了。若到时候被问起,我就说是你那姨婆亲自邀请我的。”
如情莞尔,可以想像这里的火爆场面。
“那,,我要不要也跟着去呢?”她也好想瞧瞧永庆伯夫人如何用一双眼去剜周家姨婆呢。
老太君瞪她一眼,“没个规矩。给我呆在家里,好好做你的女红吧。”
如情嘟唇,她也只是说说而已嘛。
连说了这么多话,老太君也没了睡意,便坐起了身,如情连忙服侍她穿上鞋子,又亲自端了温茶给她润了喉咙,这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一个惊呼声:“二姑,老太君正在午觉,受不得打搅的……”
但如善已经冲进了松鹤堂,并绕过偏厅,直直奔进了起居室,一袭富贵姜黄遍绣金枝的刻丝衣裳的如善,带着一袭香气,大步朝老太君走来,冲老太君福了身子,“给老太祖请安。”
老太君不悦地瞥她一眼,“我说善丫头,你自小饱读诗书,又才华出众,诗赋敏捷,想必应是谨守规矩的,怎么嫁进豫郡王府后,就连这么点规矩都给忘了?长辈的起居室,也是你一个晚辈能硬闯的么?”
如善僵硬着脸,满面陪笑,“老祖宗教训的是,是孙女没规矩了。扰了老祖宗的清静。孙女向您陪个不是。”
老太君淡淡道:“这么急匆匆的来,有什么要紧事吗?”
如善瞟了如情一眼,“没,只不过有些体已话要与四妹妹谈。”转身,一双致的眸子冷溲溲地向如情,“四妹妹,可否赏个脸?”
如情不解如善的敌意从何而来,这阵子,她可没得罪过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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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意居里,沉香沉着一张脸,把才泡好的茶杯放到如善面前的几子上,玲珑和玉琴则拿着扇子站在如情身后,缓缓招着。
如善望着此二人,神色越发沉了,忍不住讥道:“妹妹果真会调教下人。这么大热的天,还给打扇。”然后似有似无地瞪着跟在身后的碧竹。
碧竹委屈地低下头去,不敢言语。
如情心头好笑,这两个丫头很会做面子呀,一旦有了客人,特别的乖觉,特别的能吃苦。“姐姐千万别夸她们,若是回头让我加月钱,就凭妹妹那点月银,会穷死的。”其实自己的丫头能被外人夸,也是件满有面子的事儿。就算回头真的荷包失血,她也愿意的。
忽然如情很是汗颜,这是不是就是传说的穷要面子,撑死里子?
如善又瞟了沉香一眼,又打量了玲珑及玉琴,心里很不是滋味,抬高了下巴,傲然吩咐道:“我与你家姑娘有体已话要说,都去外头守着吧。”
沉香几人望向如情。
如情略作沉思,道:“玲珑留下来,沉香,玉琴,你二人出去守着。”看如善一脸的来者不善,她垫了垫了双方的身高体重,再垫了垫如善脸上毫不遮掩的杀气,呃,还是把玲珑留下来好些。
如善目光朝玲珑横了过去,如情解释:“姐姐放心,这丫头一向深得我心。我的私密事儿从来不瞒她的。姐姐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如善重重放下茶杯,脸色陡地沉了下来,“我来问你,好端端的,为何要与向家退婚?”
如情愕然,沉默了会,“姐姐今日来,是替妹妹打抱不平么?若真如此,那妹妹在这儿先谢了。”
如善气得仰倒,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少给我装蒜。好端端的,干嘛平白无故与向家退婚。说,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如情蹙眉,她遇上疯狗了不成?
“目的?难不成,姐姐高嫁进王府,耳目都变得闭塞了?我与向家退婚的原因,众所周知。姐姐要关心妹妹,难不成就是这种关心?”如情也不爽了,这女人一来就问些莫名其妙又欠抽的问题,她能有好脾气才有鬼。
如善冷笑:“你不肯正面回答,是在心虚吧?怎么,瞧着几个姐姐都嫁得高门,所以心里嫉妒了,也想着攀高枝,所以这才毁了向家的婚事,好找个高门嫁了,我说的可对?”
不待如情开口,玲珑也怒目而视,她冷冷道:“二姑请慎言,事关我家姑娘的名声,可由不得二姑这般胡乱抵毁。”
如善怒道:“大胆,主子说话,你一个奴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