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太夫人明摆着不肯相信,不由笑道:“就知道太夫人不会相信,刚开始连我都不相信呢,毕竟男子十五,女子十三就成亲的多了去,也没什么弊不弊的。不过,连太医都这么说了,也是有一定道理的。那个林天正林太医,太夫人可还有印像?此人专精妇科,也确笃定说过,女子太早成亲,对女子极是不利的。对于男子,同样也是如此。并且还举了一些例子与我,那些十三四岁就生下来的孩子,比二十岁左右生下的孩子夭折或智障的机率要高得多了。林太医如是说,又问过其他大夫,同样如是如此回答。所以不得不慎重考虑,连我都在想呀,日后咱家孩子,凡婚嫁尽量让孩子们迟些成亲得了。”
江太夫人将信将疑,“是这样吗?”
何氏笑道:“不然太夫人还以为有别的隐情不成?我那妹妹,一向至仁至诚,那孩子虽非我妹子亲生,却也一视同仁,从来不曾偏袒过。那孩子对我妹妹这个嫡母,可是打从心里尊敬呢。”
太夫人眉头仍是紧紧皱在一起的,“听起来,那哥儿还是个优秀的,我也就放心了。可,说句诛心的,当年我被猪油蒙了心,对靖王妃多有得罪……虽事隔多年,可每每想起,总让我坐卧难安。若是晚情真嫁进靖王府,靖王妃瞧到晚情,岂不想起老身昔日的种种恶行?”
何氏笑了笑,“太夫人多虑了,我妹妹一向是个心宽的,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她早就没放心上了。还提它作甚?”
太夫人心里仍是不好过,“就算王妃不再怪罪老身,可靖王府是何等的门弟,又岂会娶小小的伯府庶女为妻?”不是太夫人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等级森严的大庆朝,伯府虽高贵,但在王府跟前,可就排不上号了,尤其晚情还只是庶出的。
何氏笑道:“太夫人何苦如此谦逊?我那妹妹什么样的人太夫人还不了解么?只要人品好,什么家世,什么背景的统统不在意。她此次进京,一来是随我那妹夫奉召进京,二来也是替庶长子物色媳妇人选。妹妹也亲口与我说了,那些身家背景的并不重要,只要身家清白,女孩子的品性好,再来孩子喜欢,她立马差媒人来下聘。”
江太夫人仍是眉头紧皱,“靖王妃品性高洁,老身一向佩服。可当年那事儿,就算我放得下,王妃放得下,外人又会如何想?唉,方夫人,我看,还是算了吧,老身昔日做错了事,一直悔恨至今,也实在无颜再面见靖王妃,更是没脸与王妃结为儿女亲家。再来,我家晚情虽是个好的,可到底只是小小的伯府庶女,如何俩得上高贵的王府公子?”
何氏略有意外,对太夫人总算高看了一分,她抿了抿唇笑了笑,“咱们话说到这儿了,我也不与太夫人拐弯抹角,今日我登门,为的便是此事。也是经过我那妹子亲自授意的。”何氏清了清喉咙,不顾江太夫人的反应,又道:“或许太夫人会奇怪,为何我妹妹会想到江家?其实,这可不能怪她。而是我那蕴涵侄儿,亲自相中了贵府闺女的。”
不止太夫人大惊,连晚情也觉惊奇,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就让人相中了呢?
何氏笑眯眯地道:“昨日里太夫人应该有带晚情去宏国寺上香吧?”
江太夫人点头,“是的,还请圆善大师给晚情算了姻缘……唉呀,莫非……”她与晚情相互一眼,压下心口那骇然尖叫,吃吃地道:“难不成,那个拦下我儿,就是王府的长公子?”
何氏笑道:“太夫人果真一点就透。不错,那两个哥儿,大的是我妹妹的庶子,小的是我那妹妹的嫡长子,也是靖王府的世子。这对兄弟俩,倒是第一眼就相中了晚情,紧接着,回到府里后,蕴涵便亲口与我妹子说了,想求娶贵府的闺女为嫡妻。”
太夫人面色惊疑,晚情也是瞪大了眼,不知该说什么是好,那个……想不到看着斯文有礼的男子,居然行动是如此的快。
“当时老身并未自报家门,大公子是如何得知晚情是江家的闺女?”
何氏笑道:“堂堂靖王府,要打听个人,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倒也是。
何氏望了太夫人的神色,“如何,太夫人,应该没有其他疑虑了吧?”
太夫人面色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晚情心里也不平静,心里有丝丝窃喜,却又有更多的恐惶,靖王府,堂堂王府,她是想都没有想过的,偏偏,这个大馅饼就那样给自己砸了来,砸得她晕头转向,偏还不敢去接。
晚情知道靖王妃与自家祖母的过节,所以也很是恐惶,生怕靖王妃求娶她,还抱着另外的目的,如果真这样,那么她嫁过去后,岂不水深火热?
太夫人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迟迟不答应,何氏又道:“靖王府太夫人应该有所耳闻,因为我妹妹精善持家,妹夫严已律人,如今靖王府除了三个孩子外,并无多余的人口,也避免了大世家里那种复杂的藤藤网网的人际往来。再来,说句良心话,这王府的长公子,人品确实是个好的,连我那二叔都是夸在嘴里的,太夫人应该知道,我二叔可是从不轻易夸人的。再来,我妹妹也不是那种心思歹毒之人,对大公子那也是掏了心窝子的,否则,大公子在第一眼就相中晚情后,也不可能直接去找嫡母作这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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