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原海心想:“无论开口去借,还是去向董大老爷求乞,都是自己万万做不来的。至于小柔要挟董府的银两,哎,小柔毕竟还小,又怎能斗得过他们?最后或许会给个千八百两的银子,弄不好,一两银子也拿不到,不做指望了。”
想到了石槿柔对大太太的要挟,石原海问道:
“小柔,你和大太太的事……”
石原海迟疑着望了望小怜,没再继续说下去。
小怜立刻屈膝说道:“小姐、姑老爷,如果没有别的事吩咐,奴婢告退了。”
石槿柔摆摆手说道:“小怜无须回避,爹爹,但说无妨。”
石原海点点头,道:“小柔,找个机会把东西还了吧,虽说是董府欠咱们的,但为父不想让你有任何闪失。再或者,我去找大太太。”
石槿柔轻轻摇了摇头,道:“爹,事情虽成败未定,但小柔不会出事的,您不必担忧。您更不要去找大太太,一则您常年不在府里,对府里的事情不如小柔明了;二则您是光明磊落之人,和那群险之人打不了交道。反倒是女儿,因为年纪小,说错话也无妨。”
石原海无奈,他看自己的女儿说得如此坚决,也只好凄婉地说道:
“那好吧,只是小柔别太委屈了,更万万不可涉险,否则,爹无法向你母亲的在天之灵交待,爹活着也就无趣了!”
石槿柔一阵心酸,险些落泪,她强忍着,勉强笑着说道:
“爹,女儿晓得利害,放心吧,不会出事的。”
石槿柔不想再继续说这件事,于是起身说道:
“时候不早了,小柔该去歇息了,『药』还没吃呢。买院子的事,如果爹爹不反对,那明天我们就去看看。”
石原海点头说道:“可以,明天我们一起去,也让你散散心。吃了『药』,尽早歇息吧,莫想太多了,免得再做噩梦!”
石槿柔临走出屋门之际,石原海又不忘叮嘱道:
“小怜,扶好你家小姐,天黑路不平的,千万别闪到了。”
小怜痛快地答应着,扶着石槿柔向小跨院儿走去。
回到石槿柔的房间,小怜服侍着石槿柔喝了『药』、漱了口,然后说道:
“小姐,才刚咱们出去的时候,厢房里就没有灯光,想是如眉姐姐又出去逛了。现今灯依旧黑着,也不知她回来了没有?奴婢过去看看,要是如眉姐姐回来了,奴婢去把院门锁了。”
石槿柔坐在床边,说道:“好,还有,如眉要是回来了,让她到我房间来,我有话要对她说。”
小怜答应着出去了。
石槿柔随手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这几乎成了她的习惯,边看书边思索,至于看的是什么内容,反倒不是很在意了。
而就在此时,就在石槿柔还没来得及翻页的时候,厢房中传来小怜一声凄厉的惊叫声,声音之大,几乎响彻了整个董府。
石槿柔正半躺半靠在床边,小怜的这一嗓子,惊得她身子一歪,险些从床上掉下来。幸好床前有个一尺来高的脚踏,石槿柔用手一撑,才没直接掉在地上。
再看院子里,小怜凄厉的尖叫声过后,也就几秒时间,只见小跨院的门被从外踹开,夜『色』中一条人影如离弦之箭、疾飞之中衣服被吹得猎猎有声,霎时便到了石槿柔的房间门口,其疾飞的身形竟生生顿住,低声而急急问道:
“小姐,你没事吧?”
此人从进院到石槿柔的屋子门口,其身形之快令人乍舌,似乎他不是从外面闯进来的,更象是他本来就一直站在石槿柔的房间门口一般。
可惜此时本没人看到此人身形,如若看到,又岂敢相信此人便是——丁忠!
石槿柔刚刚坐直了身子,听到丁忠声音,于是立刻答道:“我没事,小怜在厢房,丁伯快去看看!”
丁忠听罢,又眨眼之间到了厢房门口。
直到这时,才见石原海急急忙忙地跑进了小跨院,直奔石槿柔房间跑去,而石槿柔也咬牙站起身,也不知是走是跑地出了屋子。
石原海紧张而迅速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女儿,见她没事,长出一口气,但瞬即想到小怜,于是又转头看向了厢房。
厢房虽开着门,但里面一片漆黑,只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
小怜瘫坐在离厢房门口不远的地方,刚刚她在一声惊叫过后,身体就如筛糠般地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虽然没有灯光,但在皎皎月光之下,仍然看得出小怜惊恐得几乎面无人『色』!
丁忠绕过小怜进入厢房,他感受到四周并无威胁之后,从小怜身边拿起火折,点燃了油灯。油灯一亮,丁忠竟也忍不住吸了口凉气。他立刻晃身到厢房门口,半抱半搀地扶起小怜,还没说话,见到石原海领着石槿柔向这边走来,于是他立刻遥遥一掌,将油灯扑灭。
等到石原海和石槿柔来到厢房门口,丁忠那双光四『』的眸子刹那间又黯淡了下来,他低声向石原海说道:
“老爷,屋子里不干净,小姐身子弱,又染病在身,不如,咱们先送小姐回房休息。”
丁忠说着,用他宽厚的身体挡住石槿柔的视线,将小怜搀扶出厢房,并随手关上了门。
石原海愣了一下,但随即点头应道:“也好,小柔,你和小怜先回屋休息吧。”
石槿柔见经小怜已抖得几乎迈不动脚步,心中甚是惊愕,即便她看不到厢房里的情况,但她在瞬间也就猜到了七七八八。她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