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走了之后,石槿柔一直呆坐在书房,心里当真是五味杂陈。
“阿成为什么要突然回京?段家采石场的事不再追查了吗?还是六皇子对阿成另有安排?哎,不知道他这次一走,何时再来义安?怕是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吧!”
石槿柔感到心口憋闷,她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感觉稍微舒服了一些。
“世间最苦相思味,以前自己没有体会,如今阿成还没走呢,自己便觉得空空落落的,一颗心像是悬浮着,满是凄苦,阿成若真的走了,又教自己如何吞咽那夜夜相思?”
石槿柔一直枯坐在书房里,努力排遣着心中的落寞情怀,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终于站起身,在屋子中来回踱了几步。
“走就走吧!好男儿志在四方,阿成有自己的事要做,他有更远大的抱负和梦想,总不能一直守在义安,守在自己身旁啊!只是,他这一走,自己和父亲肯定会失去了一个直接和强有力的靠山,虽说还有武岳侯府,但武岳侯府明显不想卷入与段家的争斗,那今后,我与父亲又该如何自保呢?”
石槿柔想到段府,她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手中还拿着那个用帕子包好的匣子。
石槿柔快步走出书房,回到自己的卧室,她解开帕子,打开匣子,想找寻刚才她发现的那细如发丝的金属丝,可不论她如何仔细地查找,哪里还有什么金属丝?匣子里早已空空如也。
瞬间,石槿柔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何种滋味,是震惊?是担忧?是害怕?还是愤恨?她不由在心中问道:
“卢师爷,你到底是谁?你到底在为谁卖命?!”
…………
石槿柔在记忆中努力搜索着关于卢师爷的一切信息:举人出身;家境一般;毛遂自荐来做父亲的师爷;武岳侯太夫人对其评价尚可;似乎与段家并不和睦;受平王案牵连被革去了功名。对了,平王?那不就是阿成的外祖父吗?真是该死,这么重大的关联,我怎么就忽略了呢?”
石槿柔正自懊悔,忽听小怜又在院子里向秀荷问道:“公子在屋吗?”
石槿柔连忙收好匣子,由于有了对卢师爷的怀疑,石槿柔并未将玉佩和那张生辰八字再放回匣子,而是单独收藏了起来。她锁了柜子,长出一口气,然后从容自若地走出卧室。
小怜见到石槿柔,立刻说道:“公子,世子爷来了,现正在前衙和老爷说话呢,说不准一会儿便来后宅。”
石槿柔对小怜说道:“他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他有事相商。一会你到前衙看着点儿,若他和我父亲聊完了,你请他到后宅来,我在书房等他。”
小怜答应着去了,石槿柔又对秀荷吩咐着,让她去备些水果来。
石槿柔找石孝弘的确有事,一是关于结拜的事,想听听武岳侯府的意见;二是关于在县学办文会的事,现在资金有了,下一步便是让石孝弘与卢鸣天结合着,定期组织文会。
石槿柔在书房中等候的时间并不长,小怜便领着石孝弘来了。
两人长揖见了礼,石孝弘的表情尴尬,有些期期艾艾地说道:“贤弟,愚兄听说你找我有事,不知有何赐教?”
石槿柔听了石孝弘的称呼,心中了然,确定结拜的事一定是被侯府否决了,只是不清楚这否决到底是沈氏的意思,还是侯爷,亦或是太夫人的意思。不过,这倒无关紧要,她本也没当回事。
不想让石孝弘为难,石槿柔只作忘了结拜的事一般,笑盈盈地回道:“世子太客气了!我哪里敢赐教?我请你来,是想邀你主持县学文会,另外我又找了卢鸣天卢公子,让他协助你。”
石孝弘听了石槿柔称呼他为“世子”而没有称呼“大哥”,竟不自觉松了口气,但也不知怎地,心里又多少有些失望。
“难道石大人也不同意结拜的事?还是石贤弟那天喝多了,忘了结拜?哎,石贤弟这么好的人,祖母和母亲怎么就不同意结拜呢?真想不明白!”石孝弘心里暗自琢磨着。
虽然心中困惑,但石孝弘嘴上并未停顿,他客气地说道:“县学举办文会,对本县学子来说是难得的好事,我一定竭尽全力,办好文会,争取不辜负了贤弟对愚兄的厚望与信任!”
石槿柔灿然一笑,说道:“举办文会所需银两,由县衙公出,我已特意嘱咐了卢师爷。到时,你和卢公子找师爷要银两就可以了,不必与我商议。另外,卢师爷毕竟是举人出身,文会之时,你们也可邀请他参加,与众学子一同探讨学问。”
石孝弘有一搭无一搭地点头答应了,其实他心里因为结拜的事,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了石槿柔,眼下,虽然石槿柔并没称呼他为大哥,但,是自己先改口称呼贤弟的。
“哎,自己不义在先,又怎能怨得了石贤弟?也说不准是石贤弟看出来了,不想让自己为难呢!”
因为这份愧疚感,石孝弘一直想尽快离开,不想让自己内心的尴尬让石槿柔感觉出来,于是他说道:
“石贤弟,我这就去找卢公子商议,不打扰贤弟了!”
石槿柔莞尔一笑,说道:“也好,辛苦世子了!”
石孝弘转身出屋,但走到门口又犹豫起来,似乎还有话要说。
看着石孝弘欲言又止的样子,石槿柔不禁问道:“世子爷还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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