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褀柔点头说道:“略有耳闻,知之甚少。”
冉轶成道:“平王便是我的外祖父,在我三岁那年……”
石褀柔忍不住扑哧一笑,说道:“你还真是实诚,当真要自三岁说起?”
冉轶成没笑也没解释,而是紧锁眉头说道:“因为在我三岁那年,平王府发生了很多事!”
石褀柔看到冉轶成那严肃又略带忧郁的表情,不觉有些后悔,她讪讪说道:“对不起,我不乱开玩笑了,你接着说吧。”
冉轶成脸上带了一丝苦笑,接着说道:“那一年,我外祖父被先皇,哦,也就是今上的父亲,由西北边陲召回京城,当时我外祖父统帅西北守军已近二十载。我外祖父不疑有他,加之多年征战于苦寒之地,身上已经落下了顽疾。既然皇上召唤,便正好可以借机回京休养,于是外祖父便于当年夏季返回了京城。却不承想回到京城不足旬日便被冤下狱,其罪名是叛国通敌。”
石褀柔的脸上没有丝毫惊讶或者好奇的表情,她静静地听着。
“我祖父在狱中急怒攻心,令他的病情雪上加霜,虽有我外祖母百般努力,甚至大闹了皇,终是无济于事!入狱不足一个月,外祖父便病故了。随后我外祖母也一病不起,不久,便撒手人寰!”
石褀柔不自觉地伸手握了握冉轶成的手,虽未开口,但心中温情的安慰却通过这一握表露无遗。
冉轶成继续说道:“外祖父一生只有一房妻室,便是我外祖母,又因外祖父常年在西北军中,极少回京。而西北苦寒之地,外祖父不忍外祖母随他受苦,所以两个人常年分两地,也因此除了我母亲之外,他们再无别的子嗣。”
石褀柔点点头,专注地看着冉轶成。
“我父亲本是孤儿,我外祖父在西北边塞收养了他,自小跟随我外祖父在军中长大。父亲仪表堂堂,骁勇善战,深得我外祖父的赏识,后被外祖父提升为西北军的副统帅,并娶了我母亲。可……”冉轶成忽然犹豫起来,甚至有些缀恨。
石褀柔见到冉轶成欲言又止的样子,并没有催促,她起身给冉轶成换了杯热茶,柔声说道:“不愿说就不说,不要勉强。”
冉轶成叹了口气,再次苦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开口的,我父亲这个人虽然骁勇,屡立军功,但他于女人方面的名声不好,除我母亲之外,另有侍妾,还养了外室。外祖父在世时,他还略有收敛,外祖父去世后,尤其他被今上封为靖江侯之后,就愈加地肆无忌惮了。非但如此,西北军中更有传闻,外祖父被冤一案,父亲脱不了干系。”
石褀柔轻轻“啊”了一声,沉吟道:“莫非……?”
冉轶成点点头,说道:“虽找不到任何证据,但无风不起浪,也因此,随着我外祖父的去世,我父亲在西北军中的威望摇摇欲坠,再难在西北军中立足。”
冉轶成说到此处,看了看石褀柔,石褀柔真诚说道:“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和坦诚!”
冉轶成微微一笑,感慨说道:“我心对你,又何止是信任与坦诚?”
石褀柔的脸上略微一红,但这次她没有掩饰,也没有回避冉轶成真诚的目光,同时也目含深情地望着冉轶成,低声说道:“我能体会到的!你接着说。”
冉轶成喝了口茶,继续侃侃说道:“我父亲这个人命好,虽然他在西北守军中的处境日益窘迫,但在我外祖父去世的同年九月,先皇驾崩,今上登基。十月,外祖父的冤案便得昭雪,今上为显皇恩浩荡,同时更是为了安抚西北守军,特宣我父亲进京,受封为靖江侯,西北军由我外祖父原来任命的另一位副统帅接掌。这些,便是我三岁那年发生的一切。”
石褀柔听到这里,已经完全相信了冉轶成的真诚,因为这和几天前她自丁忠口中打听来得消息几无二致!不由得,石褀柔心中又多了几分感动。
“那接掌西北军的副统帅姓刘,刘将军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每逢我外祖父忌日,他必率属下来京拜祭!他也曾进京看望我母亲,见我母亲在京生活得抑郁,几欲与我父亲翻脸。哎……我父亲受封靖江侯以后,几乎完全冷落了我母亲。”
石褀柔不由追问了一句:“对你呢?”
冉轶成苦涩一笑,几许无奈又几许惆怅地说道:
“我父亲早在西北之时,便有了妾室霍氏,更与霍氏育有一子,竟比我还大了两岁。哎,也算我外祖父识人不明了!我父亲受封靖江侯之后,便将那霍氏母子接进京城。霍氏得宠,明里暗里欺虐我母亲。不仅如此,还怂恿其子欺辱于我。而我父亲虽然心知肚明,却只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在我四岁那年,母亲趁刘将军来京拜祭我外祖父之机,将我托付刘将军,随刘将军去了西北军营,到了九岁方才回京。在西北军营,刘将军收我为义子,视为己出,教了我很多行军打仗的学问,并请高人授我武功。”
石褀柔点头赞道:“刘将军是高义之人,令人敬仰!”
冉轶成点头称是,继续说道:“九岁,我在京城生活了一年。也就是这一年,我结识了武岳侯府太夫人,也结识了六皇子殿下,并与六皇子殿下一见如故,成为了莫逆之交。”
石褀柔只是“哦”一声,并未接话。
冉轶成缓了口气,继续说道:“转年,我又回了西北军营,这一去就是三年多,在这几年里,无论是与敌军面对面厮杀,抑或奇袭、布阵,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