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侯府正院的上房,石槿柔给太夫人和侯爷夫人沈氏见过礼,又送上了顺路买的一盒点心,就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几人寒暄了两句,太夫人就把沈氏给打发了:“你也不用总陪着我了,去处理处理府里的琐事吧。虽说我们不是长居京中,但京里这所宅子,也得管理好。”
沈氏答应了一声,起身对太夫人福了一礼,又向石槿柔道:“石公子安坐。”说完,就转身退了出去。
沈氏走后,太夫人就挥手让屋里的人下退出去了,只留了一个贴身丫鬟和一个有些年纪的老嬷嬷在身边伺候着。
石槿柔猜测这两人一定是太夫人的心腹。
跟着石槿柔来侯府的秀荷也让人领着去了厢房休息吃茶。
太夫人嘀咕道:“整天弄得满屋子的人,也不嫌憋闷得慌!”
石槿柔微愣,她一时没搞明白为什么人多了还会憋闷,但太夫人接下来的话却解答了她的困『惑』。
“我这儿媳『妇』啊,什么都好,也孝顺,就是太规矩了些,着实无趣。”
石槿柔听了,尴尬地笑了笑,心道:哦,原来是侯爷夫人连同下人们太刻板了。虽然心中如此想,但她嘴上却不能说。
好在太夫人也没真等着石槿柔回话,只听她接着说道:“我这些日子伤了脚,也不能出门走动了。总呆在屋里怪闷的,所以才请石公子来陪我这老婆子说说话。”
石槿柔这才笑着接口道:“哪里是我来陪着太夫人聊天,是我来太夫人这里长见识了呢。”
“哎哟,瞧你这小嘴儿,早饭吃了蜜不成?”太夫人呵呵笑道。
两人说说笑笑地聊了起来,太夫人顺嘴问起了塘州的风土人情。
石槿柔哪里知道啊!她“穿”到塘州不到一个月就跟着父亲进了京。而且,就算是本尊,也没出过几次董府,对外面的事几乎是一无所知。
“太夫人有所不知,我自小有些体弱,一年里,倒有半年是躺在床上喝『药』的。母亲身体也不好,平时只在母亲床前侍疾,很少出府去玩。对于塘州府的事所知不多。”
太夫人“哦”了一声,看着石槿柔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身体,不由担心说道:“你这身子骨儿是太弱了些,以后可得好好补补。”
随后,太夫人又问起了石槿柔的家境,听说石槿柔的外祖父是塘州的首富董家,太夫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首富之家居然养出了一位如此孱弱的“公子”,而且一直没出娘家门的董韵还如此短命,看来“石公子”父子,或者说父女在董家的日子并不好过。也怪难那石举人放弃了科举,进京选官来了。
其实太夫人早在云裳阁挑选衣料时就识破了石槿柔女扮男装的事,只是石槿柔一直不说,她也就当不知道了。
石槿柔本想不到太夫人已经猜到自己是女儿身了,此时看到太夫人沉思的表情,心里暗叹,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估计太夫人已经猜出自己和父亲在董家的境遇了,哎!
只是今天来侯府,石槿柔可不是来赚太夫人的同情的,于是她道:“虽说我没怎么出过府,但杂书倒是看得不少。太夫人若是想听趣事,不如我给您说说我最近看的一本游记吧,挺有意思的。”先讨好了太夫人,才有可能提父亲选官的事。就算侯府帮不上忙,能和侯府结交也总不是坏事。
太夫人笑着点头道:“都说虎父无犬子,原来石公子也是博学之人。”
石槿柔连忙摆手道:“哎哟,太夫人,您可别这么说。若我认下这‘博学’二字,以后还真不敢出门了。”
“好,好,好,不是博学,是看杂书。”太夫人的语气有些宠溺,“我倒是想知道石公子平时都读些什么书。”
太夫人一直喜欢聪明活泼,懂分寸又识大体的女孩子,石槿柔是真的合了太夫人的眼缘。对于石槿柔女扮男装的大胆,太夫人非但不反感,还有些欣赏。
石槿柔和太夫人讲起了“西域”的一些事。这倒不是她胡诌,前些日子在书铺买那本游记的时候,她真见过一本讲西域风土人情的书。当时她翻了翻,发现里面很多事她都知道,因为想着那本书里的知识一时半会地用不到,所以她就没买。没想到这会儿倒是用上了,好在她有现代的知识,回想着那本书里的只言片语,再结合上现代社会的一些信息,石槿柔讲得头头是道。
太夫人倒是听入了『迷』,不时地“嗯”、“啊?”、“哦!”。边上的丫鬟和那个老嬷嬷也听住了。
石槿柔讲完之后,太夫人才舒了口气,叹道:“没想到这世上还有金发碧眼之人,居然还有人一辈子都穿着一身孝!”
石槿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刚才说,阿拉伯人终年都是穿着白袍子,没想到太夫人居然说人家一辈子穿着孝!
太夫人感慨道:“我以前觉得自己也算是见多识广了,没想到世上居然还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可石公子足不出户就知天下事,真是大才啊,可惜了!”
石槿柔不太明白“可惜”二字是什么意思,忽闪着长长的睫『毛』,疑『惑』地看着太夫人。
看着石槿柔那双灵动的眸子,太夫人哈哈一笑。
石槿柔傻傻地看着乐不可支地太夫人,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看了一眼边上的那个丫鬟和那个嬷嬷,见她俩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其实,她们哪里知道太夫人的可惜是暗指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