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了结了!
当大太太将一万二千两银票交到石槿柔手里,并让阮嬷嬷取来小怜、秀荷、水生和顾婆子的卖身契也交给石槿柔的时候,石原海的内心真是五味杂陈,惊异、喜悦、骄傲和欣慰……甚至因为石槿柔是女儿身,还夹杂了些许惋惜。[本书来源.xiuzu.]
大太太自从挨了董大老爷的训斥后,似乎变了个人一样,到了西竹园不但对石原海父女不再刁难,反而是客气有加,甚至当石槿柔说账册在丁忠身上,等丁忠回来了,自会交还的时候,大太太居然摆摆手说:“不急,不急!”一副十分宽容和蔼的样子。
大太太甚至主动让阮嬷嬷帮石原海父女收拾东西,但被石原海婉言谢绝了。
几个人在西竹园内相互说着一些没营养的话,也相互想着各自的心事,堪堪将近午饭时间,小怜回来了。
石槿柔迎上前去,问道:“都准备好了?”
小怜点了点头。
大太太见小怜回来了,也走上前来,神『色』不明地问道:“丁忠呢?”
小怜连忙向大太太施礼,答道:“回大太太的话,丁伯稍后便回。”
大太太哼了一声,不在言语。
石槿柔又对小怜说道:“你去找秀荷、水生和顾婆子,让他们到我这里来,告诉他们,带好自己的东西。”
虽然当着大太太的面,小怜仍然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高兴地点点头,转身跑了出去。
也就一刻钟的时间,小怜便领着秀荷、水生和顾婆子回来了,石槿柔吩咐他们将屋子里的包裹、箱子都搬到府外去,并转身对父亲说道:“爹,您去找我大舅舅道个别吧,小柔就不陪您去了,女儿在府外等您。”
石原海也正想着何时去与董大老爷辞别呢,听石槿柔说了,心想事情应该稳妥了,于是点点头,向大太太施礼说道:
“大嫂,石某感激您这么多年来对我们一家的照顾,来日方长,日后石某定当回报!”
大太太也笑盈盈地说道:“二妹夫,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嫂子也没求什么回报!这次进京,路途遥远,嫂子祝你一路平安,早日高升!”
石原海也没再客套,最后扫视了一眼西竹园,便转身去找董大老爷了……
这时,石槿柔对大太太说道:“大舅母,我和您一起去府门吧,丁忠去找马车了,马车一到,我立刻让他把东西还给您。”
大太太见小怜他们往府外搬东西,满脸的不高兴,正欲开口阻止的时候,阮嬷嬷却在一旁干咳了几声,恰好这时石槿柔跟她说话,她便忍下怒火,点点头,领着阮嬷嬷跟石槿柔去了府门。
府门外,小怜他们将搬出来的东西都放在地上,小怜向石槿柔禀告说东西都搬完了。
石槿柔特意看了眼那个樟木箱子,然后对小怜说道:
“你去张望下,看看马车来了没有?”
于是小怜便站在门外大街上张望了起来,不一会,便见一辆马车从不远处驶了过来,车辕上坐的不是别人,正是丁忠。
马车停在府门处,丁忠跳下了马车。
石槿柔吩咐小怜等人装车,然后走向丁忠,对他说道:“丁伯,东西呢?”
丁忠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交给石槿柔,石槿柔接了过来,转身对府门处的大太太朗声说道:
“大太太,小柔今日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董府,小柔感念大太太多年来的照顾体恤,临别之际,特有一物相赠,不成敬意,请笑纳!”
阮嬷嬷跑过来,接了那个小布包,又跑回去双手捧着,微微弯着腰递给了大太太。
大太太打开布包翻看了一下,只见盐销账册,却没有郑氏和董韵的嫁妆账册。她心中不悦,冷哼了一声,说道:
“口口声声不做背信之人,那俩本嫁妆册子呢?”
石槿柔不卑不亢地答道:“那两本嫁妆册子,本是小柔之物,大太太不过代为保管,现在小柔自己收了,无可厚非,谈不上背信。”
大太太自知理亏,不愿再与石槿柔多做纠缠,于是收好了账册,对阮嬷嬷大声喝道:“阮嬷嬷,让他们把东西都搬下车。来人!”
门口也不知何时,竟聚集了七八个小厮,大太太一声“来人”,当先一个立时回道:“小的在!”
大太太对那小厮看也未看,命令道:“开箱检查!”
阮嬷嬷和小厮们还未动,就听石槿柔大声喝道:
“慢着!”
随着话音,石槿柔上前一步,扫视了一下全场,随后将目光锁定在了大太太身上。
阮嬷嬷和小厮们被石槿柔的气势所慑,竟无一人敢动,一时间,整个大门处落针可闻。
大太太怒极,冷笑道:“阮嬷嬷,替我搜搜她的身!别让她夹带了我们董府的东西!”
石槿柔怎么可能同意这种侮辱人格的事发生,只见她目光炯炯地盯着大太太,随后字字铿锵地说道:
“我不是娇宠千金,更不是皇亲国戚,寄人篱下,命可贱,人不可贱,我看你们谁敢上前?!”
此时的石槿柔,身上充满了一种凛然之气,虽然身体瘦弱纤细,但周身所迸发出来的气势,却震住了所有在场的人。午后的春光洒在她的身上,仿佛为她渡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辉。
大太太有些心虚,但她多年来已经说一不二,于是咬牙看着阮嬷嬷呵斥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谁是你主子?”
石槿柔头也不回地喝道:“丁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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