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以治病为由,把平家的产业及财政状况全部告诉了沈妍,当然交的都是实底。平氏软弱,心计也少,平慕轩还小,又以读书为主,家里内外事务都由孙嬷嬷打理。孙嬷嬷看重沈妍,想重点培养,将来要把这个家交给她。
这与沈妍的第三个五天计划不谋而合,她也打算这几天了解平家的财政和产业状况呢。只有把平家的家底透,熟知情况,她才能制定下一步计划。
平家一族世代行医,虽说没有高超的医术,也有历代积累的经验,能应付大多数常见病。到平氏父亲这一代,医馆就走向了衰落,平氏的两哥哥更是医术平平。平父怕医馆难以支撑,就置了些土地,尝试栽种药材,倒也收入颇丰。
将军纳平氏为妾之后,把给军队供应药材的特权交给了平家,又给平氏置下宅院产业。平家给军队供应药材赚了不少银子,一下子翻了身,成了富户。
平父开医馆时,平家只有一座两进的宅院,前面是医馆,后面住人。赚了钱之后,平家买了一座三进的宅院,平父担心两个儿子靠行医无法在金州立足,又置下了三座小庄子,专门种植药材,又制药材贩卖,生意做得还不错。
六年前,平父去逝,平家按平父的遗嘱分了家。平大夫要奉养老母,就分到了那座三进的宅院、一座庄子,平二舅分到带门面的二进宅院和一座庄子,两家又分别得了一千两安家银子。平父也留给了平氏一座庄子,若没有这个女儿嫁与贵人为妾,平家本不会有这般光景,可平氏的哥嫂对此却颇有微词。
那位将军对平氏母子不错,先后给他们置下两座临街又带宅院的旺铺,一座三百亩的庄子,还有一套三进的宅院,又给了几千两安家糊口的银子。
一座旺铺租给了酒楼,一年三百两银子的租金。另一座旺铺原来是一家绸缎庄,后来平大夫开了医馆和药房,每年租金二百五十两。庄子由管事打理,供应一家人粮食、蛋禽、果品和菜蔬,每年还能上交份额不等的银子。平父留给平氏的小庄子由平二舅种了药材,这些年从没给过租金,连提也没提过。
孙嬷嬷着重强调了平二舅用来种药材的小庄子,若是别人租种,一年至少一百两银子,还会送一些瓜果菜蔬,平二舅却一草叶也没给过。平大夫租平氏的旺铺做医馆,一年比别人少五十两银子,可平氏和平慕轩看病一文钱也少要。
几年前,平氏的母亲过世,平氏失去依仗,哥嫂眼红她的产业,没少滋生事端。平大夫一家与平氏母子来往不多,除了逢年过节,也没走动,暗中的手脚却没少做。平二舅和杨氏隔三差五登门,每次不搜刮一些东西,就打发不走。
平氏的两个哥哥都欠平氏不少银子,具体欠多少,孙嬷嬷并不知道。两家也不说还,平氏怕人笑话兄妹不和,又想依仗兄嫂,也没跟他们要过。
秋霜给孙嬷嬷刮完痧,服侍她穿好衣服,沈妍端来姜糖水,让她趁热喝。孙嬷嬷发了一身汗,舒服了很多,歇了口气,给秋霜使了眼色,秋霜会意退下。
“姑娘,家产的情况我都跟你说了,你心里也该有成算了。”
沈妍沉默片刻,行礼说:“请嬷嬷指教。”
“这一年下来,铺子庄子也就有六七百两银子的进项,家里主子奴才二三十口人,都要吃穿花用,亲戚朋友还有礼上往来,本没多少盈余。将军当年给留下了七八千两银子,家里做药材生意的本钱都是出的,赚到了钱也没人还,成了一笔糊涂帐。两位舅爷家景都不错,欠***银子也不说还。现在,手里的银子所剩无几,要再不长心眼,等你和轩哥儿长大,这家就空了。”
“嬷嬷,我涉世不深,不懂当家理事,不知道该怎么做。”沈妍陪着笑,说得很谦恭,她就是心里的主意,也不敢说,谁知道孙嬷嬷是不是来试她的。
孙嬷嬷笑了笑,说:“你聪明机谨,只是年纪太小,刚到这个家,好多事不便手。你心里明白,平常留心就行,这家还能支撑几年,那时你们也就大了。”
“多谢嬷嬷。”
送走孙嬷嬷,沈妍洗漱休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夜深人静,久久不能入眠。
她是平慕轩的童养媳,只要把平慕轩抓在手中,夫妻一心,平家的产业就是她的。歌嫂侄子是平氏的亲人,能亲得过儿子吗?再说这些产业本是将军留给儿子的。以前的糊涂帐一笔勾销,以后怎么做,还要鼓动平慕轩出面才行。
平家有庄子和铺子,那是平慕轩的,她只是妻子,并不是产业的持有人。怎么让自己的名下也有庄子铺子,是她在异世努力的目标,估计要成为五年计划了。
半个月过去了,沈妍的三个五天计划顺利完成。她并没有急于制定下一步计划,而是让自己慢慢融入平家的生活,以便更好发挥她益亲旺夫的作用。
汪仪凤的病渐渐好转,日常生活能自理了,只是还需调养静养。平氏带沈妍去看汪仪凤,见她活动自如了,就让她和沈蕴搬到平家去住。
沈妍觉得不方便,因为现在不只是汪仪凤和沈蕴两人了。汪仪凤在客栈养病时,遇到投亲不遇、丈夫病死、又带着两个孩子的女子,同命相怜,就出钱替她埋葬的丈夫。女子无处可去,就要跟着汪仪凤,做牛做马报恩。
那女子夫家姓周,人们称她周嫂,倒也是老实本份的人。她的女儿八岁,汪仪凤给取名字叫竹绿,儿子七岁,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