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规规矩矩的叫一声。叫完以后不光要给长辈敬酒,还要敬烟。女同志则要奉上巧克力,泄蛋糕,总之一个也不能少一个也不能怠慢。
步骤繁琐导致敬酒以龟速从这一桌缓缓移向下一桌,看着还有一大半的桌子还没敬,两个新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样搞下去,估计要直接奔下午茶去了。
娘舅司仪伴郎伴娘也是眼含热泪,可没有办法,来者都是客,哪一个都不能怠慢了。
这是规矩也是礼数。
就在特别行动小组拖着沉重的脚步朝下一个阵地前进的时候,意外状况发生了。
婚宴从清晨到现在虽然繁忙而又令人疲倦,但一直都稳稳当当平平安安的进行着。
对于孟浩然来说,搞定了四人帮搞死了王海冰,他独占鳌头抱得美人归,这一路辛苦不必说,惊险的起死回生才最令人捏一把冷汗。
起死回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未必不会发生在别人身上。
虽然他有了小红本,有了小葡萄,有了所有亲朋好友长辈领导的承认和祝福,他和茶末已经是铁板上钉钉。
可越到这最后关头,他心地里绷着的那根弦就拉的越紧,抽得他胸口发疼。
他知道自己比别人已经幸运许多,得到许多,可忍不住贪心的祈求。
神啊,让这婚礼平平安安的完成吧。
可惜,就在今天,他的幸运缺了一个小口子。
远处一个车队飞驰而来,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眨眼间就到了市场大门处。
传达室大爷以为是迟到的亲朋好友,就让车队进去了。
这一行五辆车黑漆漆的过来,不可谓不夺人眼球。但在场的群众也认为是参加婚礼迟到了,只赶着招呼他们去停车。
车队并没有听从指挥,而是大刺刺的将五辆车停在了过道上,把路堵了个严实。
这阵仗不由令人疑惑,搞不清楚状况。
车门一开,立刻就下来二十几个穿黑西服带黑墨镜的老爷们,齐刷刷的站在两边直挺挺一声不吭。
敢情这是要演香港黑社会?
开玩笑的吧?不怕被和谐了咩?
黑衣人为首一个过去打开中间那辆车的后座,下来一个消瘦的高个年轻男人。
一身黑色羊绒大衣从脖子裹到小腿肚,那腰身掐得,背板挺的,就跟一把开了刃的长刀,一股寒气逼人而来。
年轻男人长得很清秀英俊,眉骨深鼻梁挺嘴唇薄,脸色有点白也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身体有点不大好。
虽然身上裹得严实,但年轻人没有戴帽,顶着一头只有半寸的头发,看起来有点像刚从里面放出来似的。
这一副打扮,真越发黑社会起来。
年轻人一下车,冷眼回头看了一眼。
里面立刻有人递出来一个包裹,胖乎乎的一大坨。
开门的黑衣人小心翼翼抱过那坨东西转交给年轻人。
年轻人依然冷着脸,伸手接过,单手抱在臂弯里。
那坨东西一到他臂弯里就动了动,原来是一个穿着连身棉衣裹着披风的小婴儿。
这小婴儿挥手蹬脚,在年轻人怀里扑腾几下。
年轻人冷着脸低头,轻声一句。
“别闹,我们这就去找你妈。”
听了他的话,小婴儿咯咯笑了几声,把裹着棉衣的小胳膊塞嘴里咬啊咬。
年轻人一皱眉,旁边黑衣人立刻奉上一只奶嘴轻轻塞进小婴儿的嘴里。年轻人皱着的眉这才缓缓展开。
掂掂臂腕里的肉团,年轻人昂起头,冷着脸,迈开步子,朝那人声鼎沸的宴席走去。
伸手二十多个黑衣人就跟在他的身后,步调一致的前进。
这年轻人一路过来,就如同用烧红的刀子劈开黄油,势如破竹一路无阻。
他那人挡杀人佛挡灭佛的气质把司仪和跑菜乃至赴宴的客人们都被镇住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年轻人一步步过来,越过一桌又一桌,所到之处,原本熙熙攘攘的桌面立刻都哑了,宾客们忘了吃也忘了说,都瞪着眼傻愣愣看着这一队人过去。
这是咋了?
这是要干啥?
要不要叫警察?
会不会出事?
特别行动小组忙着敬酒一开始没注意到,但随着宴席上的声音去了一半,就是石头人也知道出事了。
一抬头,新郎新娘都倒吸一口凉气。
来了,意外终于来了,而且来的还是个煞星。
不过……为什么他手腕里还抱着个……婴儿?
是啊,黑社会不奇怪,闹事也不奇怪,可抱着个婴儿的黑社会来闹事……这是什么道理呀?
群众也很疑惑不解。
茶末呼吸急促,脸色苍白。孟浩然眉头一皱,跨步挡在她前面,一把握住她的手。
茶末反握,紧紧的。
年轻人转眼就到跟前,那刀子一般的寒意也扑面而来。后面的伴郎伴娘都不由自主被这气势吓的后退一步,只有两个新人彼此握着手杵立在那儿巍然不动。
还差三步远的时候,年轻人停住脚步。
两位新人没有吭声,神秘来客也不吭声,二对二就这么对着。
过了大约半分钟,年轻人撩了撩嘴唇。
“好久不见。”
茶末咽口口水,眨眨眼。
好久不见?是好久了,她还以为永远不会再见面了呢。
他来干什么?喝喜酒?送祝福?还是顺道路过串个门?
无论哪一个,都和这位主气质不符。
说他是来砸场子的,到还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