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扒了几口,就推开,他的心,满满装的全是她,好像就这样看着,就饱了。
重新又点了一支凝神安睡的檀香,淡淡的香气袅袅的房里散开来,闻着闻着,心便宁静,便觉得幸福了,那是因为他的身边有她的存在。
他缓缓的步到床前,她小小的身子,就这样蜷在素淡的被褥下,不再似小时候那般娇小,身线玲珑而妙曼,她已经是大姑娘。
陌生极了!
他觉得自己看不够。
真的看不够!
哪怕,他已经看了她足足一个下午,依旧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她,便是心里的那个娃娃。
那个令他梦牵梦萦的娃娃啊,就这么鲜活的出现在他跟前,带着几丝只属于她的调皮,再次成为他生命里的风景。
一拧床头的机关,夜明珠自床柱上转了出来,拳头大的夜明珠发出明亮的光华,九无擎脱了鞋,盘坐在她身边一煞不煞的看着。
素来冷漠无情的眼睛,隐约泛着温柔和宠爱。
就这样,眼皮一眨又一眨,日子似乎回到了过去,身边跟着的是一个小小尾巴,他到哪里,她就跟到他里——
他读书,她说她要描红,他写字,她说她要磨墨,他练武,她说她要学轻功,他去骑马,她说她要游江湖,他说他要睡觉,她笑眯眯的钻进他的怀里,说是给他当暖炉,明明是她贪他身上的暖,却非得反过来说……
似乎从认识的第一天起,她就赖上了他哦!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三岁,而他六岁。
那一次,她与他都被掳为了人质,那些想分彊裂土的乱世枭雄,想借用他们,逼迫义父和“爹爹”妥协,是他带着她偷偷逃亡,用手中的暴雨梨花筒一路自敌人军帐里逃遁了出去。
后来,她是他的影子,在义父恼她绊住了“爹爹”后,她便将他的房间当作了自己的寝室,睡觉的时候爱缠着他给她宽衣解带,和他钻一个被窝,睡一个玉枕,还把满嘴的口水滴到他脸上。
那时候,她睡着的模样,很甜美,两朵白里透红的红晕,就像两个红苹果,又嫩又滑,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如此想着,钢铁似的心,便化作了绕指柔。
九无擎伸出修长的手指,情不自禁的就滑上了她的脸,现在这张贴着人皮的小脸不算好看,可比他的脸强多了。
十三年了,从没想过,还能看到这个小小的人儿,如今却是这样真实在出现在眼前,他几乎快以为这是梦。
不是梦……
她的身子,是温热的,泛着淡淡的梅香,那是只属于她特有的味道。
他低下头,执起她乖巧的置于锦被上的素手,小时候,她的小手胖乎乎,握上的,又丝滑丝滑,娇嫩的就像初绽的花苞,现在呢,十指纤纤,如葱如玉,骨节秀美,泛着粉嫩的颜色,手心上,稍稍带着几个茧子,许是平时练剑磨出来的。
比起他的手,她的明显小了很多,和儿时一样,他依旧可以一手稳稳的包住她的小拳头。
芙蓉帐,公子翩翩,佳人抱怀,这样的情景,他从不曾敢奢望再次拥有。
“爹爹”生前常说的一句话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便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
他也曾想执她之手,携她一起慢慢变老,也曾希望未婚夫妻变为真正的夫妻,一起生养育女,用心辅佐,不离不弃。
可是,这些憧憬,已经不可能!
他幽幽的叹了一声,侧着身慢慢躺到她身边,在玉枕上看着她的半边
脸孔,将她的小手轻轻拉到唇边,温润的轻盈的摩挲着——
金凌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含糊的咕哝了一句:“熙哥哥,别闹……”
他听的清楚,心头猛的一震,几乎热泪盈眶……
手指,微微的在发颤,喉咙里又干又涩,就像堵了什么东西一般,正常的呼吸因为这一声“熙哥哥”而猛的一窒,膛似被什么充满了。
吻着她的素手,他在心里轻轻的答应着:
是,我是熙哥哥,小凌子,十三年不见,你竟还记得我,熙哥哥好高兴,真的好高兴……
可是,你怎么就这么胡闹,怎又跑到了龙苍来?你是一个人来的吗?还是另有护从陪你来的……万里黄沙啊……那么辛苦,你跑到这里来干嘛?是来找我的吗?
可是为什么我得到的消息是你快要嫁人了——听说义父要为你选夫君,听说你在那边过的很如意,也听说了你在那里的威名,独独没有打探到你来了龙苍……
眼角似有什么湿润,他放下她的手,雪白衣裙一扬,将她的头轻轻的抬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揽进自己的膛,然后,在她生癣的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紧紧满抱。
许多玄疑藏在心底,关于她在九华的事,五年前开始,他陆续知道一些,可是不多,此地离九华相隔太远,想要收集那边的信息,是何其的困难。
当有关她即将大婚的事传来后,他曾将自己关在房里三天三夜,后来,想开了——十八岁的年纪,是该嫁人了,她可以嫁给任何出色的男子,独独不可能再嫁他。而他,只需要在远方默默的给以祝福就可以——
喜欢她,那是儿时的一种情结,对她负责任,那是作为儿子对“爹爹”的承诺,所以,想要放开这种“喜欢”,也容易!
他是这么来宽慰自己的。
可现在,她却毫无预兆的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用一张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