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道:“我渴了……”
这句话毫不留情地搅和了前一刻还你侬我侬的气氛,却也让人有种回归现实的安心感。
曾韫嘴角微提,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站起身去桌前端起了药碗:“正好……我刚把药煎好,喝了就不渴了。”
玉竹立马打起了精神,捏住鼻子一溜烟缩进了床的最里侧:“不喝!死也不喝!我就是被这害人东西荼毒醒的,你休想……唔……”
曾公子根本不为所动,闻言冷漠一笑,神情挑衅地含了一大口药汁,扑上床便把她这个久病初愈的伤残人员压在了身下。
他一手卡住玉竹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嘴,下一刻便用舌卷着药汁送了进来。
药是苦的,可这个吻却是再甜没有了。
曾韫的呼吸淡淡地扑在鼻尖,舌由浅至深地在她口腔中挑拨试探,柔软的舌尖与她相抵,发出了水渍纠缠的淫靡声音,两人的胸口都剧烈地起伏着。
待这个吻结束,药汁已经被玉竹毫无知觉地吞了个一滴不剩。她看着两人唇间黏连的一根银丝,红着脸道:“哪有你这样的?刚才我是没有防备……要是你下回再这么喂我药,我绝不会再吞下去了!”
曾韫面不改色地舔掉了她嘴角残留的药液:“听你这意思,还想再来一次?还是说……”他凑近玉竹的耳朵,声音暧昧地道:“你想吞点别的东西?”
玉竹毕竟已经初尝云雨,听见这话立即反应过来曾韫意有所指,脸上霎时升出一片红云,结结巴巴道:“没、没想!”
开玩笑,她现在胳膊腿还没恢复好,连抬个手都会疼,要是在这个时候被曾韫就地正法,恐怕会痛到升天。
曾韫调戏完并没真要做什么的意思,手撑床一把站了起来,端起剩下的药温声道:“快把剩下的喝了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玉竹乖觉地接过药,顺从地吞了下去。
喝完了药,曾韫把她按回床上,细细讲了来龙去脉。包括他是如何带她回到青州的,怎么找出的那两把宝凤剑,甚至解释了为什么要在大热天给她盖棉被。
他说的云淡风轻,但玉竹无需多问,也知道其中必有无数艰辛。
比如查医书为她找对症之药,他只说“试了些方子,还好眼下这副起了效果”,便一带而过,找药、试药的过程一概不提。
玉竹握着曾韫的手听完全部,心里五味杂陈,最令她心急的是那两把宝凤,曾韫说是带了回来,但显然不在这间屋子,不知道被放到了哪里。
眼下提这件事有点不合时宜,她便决定等等再谈。
两人说了一阵子话,玉竹后来又觉得有些犯困,又睡了一觉。曾韫怕她再次一睡不醒,一直捏着手没有松开。
玉竹这一觉只睡了半个时辰,短暂的休眠却令她身上的痛感大有减轻。她在曾韫的搀扶下,在屋里走了两圈,腿脚也渐渐活泛了起来。
身体恢复,玉竹提出了一项要求:“我要吃肉。”
曾韫扶着她,含笑道:“已经交代厨房做了,清蒸鲈鱼、云腿馅儿府、葱油牛肉、鲜虾扒水饺……你想不想吃?”
玉竹这大半年里只靠药汁续命,每根汗毛都充斥着对美食的渴望,闻言一擦快滴到地上的哈喇子,忙点头道:“想吃!要吃!”
曾韫道:“那你介意有其他人一起吗?”
玉竹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递过去一个狐疑的眼神。
曾韫有些踌躇着道:“我先前有没有跟你说过,镖局里养活了一大堆无家可归者,基本都可以算自家人……咳,他们都想见见你。”
玉竹愣了一下,差点左脚踩在右脚上。
“别紧张,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更何况……”曾韫轻轻捏了她一把,低声说:“你很美。”
玉竹的脸一点一点地涨红了起来,赧然道:“这合适吗?”
曾韫无辜道:“怎么不合适?当初有人说要把我掳回去当压寨老爷,我才有精力从死人堆里带着你爬出来……难道现在你恢复了,便要翻脸不认人了?”
玉竹哭笑不得,忙解释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曾韫道:“那是什么意思?”
玉竹咽了口唾沫,艰难地道:“我们的关系,他们会不会觉得……太唐突?”
曾韫轻笑着把她箍进了怀里:“这位英雄,你用我解完了淫毒,睡都睡过了,怎么能说一起吃顿饭唐突呢?”
玉竹无言以对,只好讷讷地咬住了下唇。
曾韫见她是真的紧张,这才把她松开,温声道:“不用担心,我带你回来的时候就和他们说过,不管你能不能醒,都是我要娶的人,他们有心理准备。”说着拿手掌揉了揉玉竹的头顶,“他们都是很好的人,见了你就知道了。”
玉竹也没心思再活动腰腿,剩下的时间里有生以来头一回花心思研究穿衣打扮。她把乱七八糟的首饰都试了一遍,换衣裳换出了一身热汗,不管怎么着都觉得难受,最后干脆都脱了,找了一件素色纱袍,只梳了一个简单发髻了事。
这打扮朴素的很,却因她行为举止的飒爽更显出玉竹面容的清丽脱俗,曾韫不由眼前一亮。
这天晚上,略带病容的玉竹就这么跟着曾韫到了久闻其名的镖局。
去之前,曾韫信誓旦旦说这些人都是自己人,几乎可算作是家宴,然而到了地方,玉竹差点拔腿狂奔,从哪来逃回哪去。
——她从小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