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很多年以前,爸爸从英国寄来了大盒的蓝罐曲奇,她直勾勾看着他手中的饼gan像小猫般巴咂着嘴,他就逗她说,想吃吗?求求我。她想了好半天还是使劲的摇头,背过身子说:我妈妈说,别人家有,我家没有的,就不看!不看就不想了!但当他把曲奇塞进她嘴里,她却吃得好香,连指缝间的饼gan渣都舔gan净,还感慨这是她吃过的饼gan中最好吃的一种,后来她得寸进尺,说我能不能再吃一块?他摇摇头说,想吃让你妈妈买去。她不语,只是讪讪的踢着小石子,一会儿就扭头跑回了家,不一会儿她抱着她的饼gan罐出来了,坐在门槛上喀嚓喀嚓的吃着饼面上撒着晶莹砂糖的大圆饼gan,拿出一块她就严严实实的将盖子盖上,吃完了又费劲的撬开,再拿一块,他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严肃认真的说,妈妈讲一定要盖紧的,因为饼gan回潮就不脆了。
他眼中的她,从小就很乖,从不和同学比吃比穿比用,而这些年过去,她又“不看就不想”了多少回?
她陷在困境里时,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他不敢去想象她是如何面对居无定所,甚至失去至爱亲人这一切,他也不敢想象那个时候的她会有多么的无助和彷徨。一想起心就无比的疼。
他发狠的推了她一把,“你知道这些为什么不早跟我说?我一直都托你帮我找她,你给过我什么消息,除了她大学时胶了个男朋友你告诉过我什么?你们都在算计我!我爸他烧了我的信,你比他还要可恶!”
曹远樱心一寒,一脚蹬在他大腿上,“郭远你真他妈混蛋!我该你的!我欠你的!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不想你找到她!你再这么对我别怪我破罐子破摔,我去告诉她我和你的关系!我去告诉她,在她孤单痛苦的时候,我们在床上滚做一堆,她不是天真吗?她不是单纯吗?我倒看她承受不承受得住这么龌龊的事!”
郭远狠狠扼住了她的咽喉,卝近了她鼻尖,“你敢说一个字试试!”
曹远樱握住他力道十足的手腕,眼泪夺眶而出,“这么多年,明知你心中有别人我还是无怨无悔的为你做一切事,我哪点不比别的女人强?可我就这么跟着你,我不知羞耻的跟着你!我没有要求你回报我,我愿意做你的地下情人,可是你这样对我……”
郭远闭上了眼睛,缓缓搂住了她的脖颈喃喃说道:“我不值得你喜欢,我就是个混球,我知道你身边不乏优秀男人,不要为我浪费时间。我真的是……太累了,我想不通这是为什么,她竟然这样让我身心俱疲……”
曹远樱吸着鼻子摇晃着他的肩膀说:“我不会啊,我永远不会让你身心俱疲,为什么你不看看我,你连试都不愿意去试。我不相信12年的分离都没有冲淡你对她的感情。”
“我对她,有责任。我答应过她要回来找她……”
“你也说她胶往的男人条件都不错,她都已经在选择,你为什么不退一步,为什么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因为我爱她,很爱,你是比她要好太多,可你终究不是她……”
曹远樱擦gan了眼泪,点了一gen烟,在烟叶焦油的安抚下,崩溃的情绪缓缓安定了下来。
“呵,虽然你现在这样拿腔做调,但最终还是会向她投降,你能为她放下脚步等她跟上,你们总能走到一起……我特别羡慕这样苦尽甘来的人,风风雨雨过后总能看得见到彩虹。”
烟叶有些苦,喉头gan涩,曹远樱半闭着眼睛靠在他宽宽的肩膀上。
像她,有些彩虹,只怕一辈子都无法见到。
◆第23章
晚上没睡好,一上午贺晨曦很是困倦,宋希延漏音的耳机一直在放蔡依林的《ri不落》,歌词唱得什么不知道,只听见鼓点噗嗤噗嗤的非常有节奏,听着听着,电脑屏幕上的字迹都模糊了起来,头不时从她撑着腮帮子的手掌中滑落。
手机短促的短信铃声惊醒了她,她迷迷糊糊抓起手机看。
“听说你去了银夏的杂志社,这单位挺不错的,我们公司也和杂志社有广告业务合作。”
看到那一串号码,她清醒过来,沈宁南。她把他的号码记得清楚是因为后四个数字恰好是她生ri数字,离开学校的时候他跟她说过,我不换号,以便你能随时找到我。而这些年过去,连她都换了三四次号码,他竟真的没换。
她捏着电话努力回想,那天在酒楼里她是否把手机号码告诉了他?
正想着,她又收到一条短信。
“下午有点公事会到你们那儿一趟,去看看你吧?”
她托着腮在那两条短信之间来回倒看,似乎,有什么要卷土重来了。
上大学的时候,她办理的手机套餐是包月的10元300条短信任发,有些时候为了不浪费这个额度,她总是来信必回,哪怕是一个“哦”“嗯”“好”字。后来认识了沈宁南后,光他们两人的互发就能用完300条的量,一条短信就跟拍电报似的,在有限的字数里要尽量表达最多的内容。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说不完的话,反正从上下课到晚自习再到睡觉前都没有停过,她常常是发到一半就睡着了,清晨醒来就看见他回复:小懒猪又睡着了吧?后面还跟了一个尾巴打圈圈的猪的字符画。
自沈宁南毕业之后,她的手机短信功能就渐渐退化到除了黑车发票买凶杀人,再没别的。
她还记得沈宁南发给她的最后一条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