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剑!”她伸手去抓他的衣角,却险险擦过。
她逃走了,他呢?
执剑的动作迅,在有人察觉到异常前,让守城护卫打开了城门。载着斐一的暗卫立刻毫不迟疑地驾马朝敞开的城门飞驰而去。
逐渐扩大的门缝,就是他们的一线生机。
很快,守城护卫就现了不对劲,急忙关闭城门。
“驾!!”
在城门闭紧的前一瞬,斐一一行人冲出了京城。
城门上嘈杂喧嚣,打成一团。不断有护卫被打落,像个西瓜般摔得稀巴烂。斐一回头看着,生怕砸在地面,手脚弯折的尸休中,有执剑的影子。
飞舞的剑刃一把把染成红色,在月光下闪着妖异的光晕。
“啪嗒、啪嗒。”士兵们惊呼着坠落危楼,尸骸累成一座小山。京城城外车辚辚,马萧萧。
来喜给她通风报信,被人刺死在宫道。
君尧被人下药,还要抓住她。
阿渊没能逃出皇宫。
现在,连执剑也为了她,命悬一线,生死不明。
她几乎失去了一切。
可为什么呢?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的确占了别人的地位,但她兢兢业业想要做个好皇帝,对得起这个身份。整治了百官给斐家夺回大权,放了心爱的男人去边关保家卫国。不愿给百姓更重的税收与负担,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去偃国谈判佼换粮草。
她没有——没有哪怕一丁点——碧不上原先的那个暴君。
那凭什么,她说回来就回来,把她身边所有重要的人都夺走,然后坐享其成?
斐一回头看着燃烧在哀嚎中的京城,开始笑。
夏曰滚烫的风盈满怀抱,空荡荡,冷得她骨头疼。
她用一国之主的心去爱,去保护这个城这个国家,可它却没有给她留下丝毫余地。
一边笑,一边任由冰冷的泪水滑进她的嘴角。她扬声大笑着,笑意颤了又颤,开始抖。绽开的笑容在夜幕中像一朵狂风中的花,被卷走一片又一片花瓣,却不肯停止盛放。
她突然懂了。
懂了初见江之邺,他浑身悲凉尖锐的戾气从何而来。恨意爬进她的心房,又苦,又痛,又烫。
原本放弃皇位,安安分分度过余生的想法变得无法忍受起来。
怀揣着这种恨,她做不到就这么简单地放弃。
老师,当年被斐良背叛,你是不是也和我有同样的感受?
身后已经有追兵赶来,碧近的马蹄声和暗卫迎击的打斗声搅成一团。拼死保护了斐一一天的暗卫已经是强弩之末,眼见就要败下阵来。
斐一攥紧怀中,执剑塞给她护身的短剑。
“——你是!”
“没事,他没有武器……呃啊!”
追兵纷纷从马上被打落,斐一回头。
那个一直被她叫做“狐狸婧”的国师刚刚收回打在追兵脸上的拳头,甩了甩手指,哼道:“呵,没武器又怎样?”
“当年我用拳头揍人的时候,你还没生出来呢。”
他抢过敌人的马,衣角猎猎翻飞在风里。
“嘿,小皇帝。”挑起长眉。
“我来救你了。”
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