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之间他们还生过什么嫌隙么?
顾枕澜一边想着,一边眼睁睁地看着苏临渊将手扶在了连凤楼的后腰上。
顾枕澜目瞪口呆:他竟然已的手了?壮士啊!
然而下一刻,连凤楼寒着脸,看着苏临渊一眼,苏临渊只好笑了笑,将手规规矩矩地放了下去。
唔,这多半是没得手了,顾枕澜颇有些可惜。
顾枕澜胡思乱想着,阿霁已将他们让进了正堂。
连凤楼一进去,便迫不及待地继续道:“阿霁,你真要摆的什么y-in魂阵么?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师父已投胎过许多次,说不定已过上了比这平静许多的日子。就算是这样,你也要重新将他这漩涡里来么?”
阿霁磨了磨牙:“投胎?”他的情绪忽然有些失控,声音蓦地提高了:“当年那件事情他还没说清楚,他怎么敢去投胎!”
苏临渊有些无奈地看着他,道:“沈掌门,这也并不是他敢不敢的事情啊……”
阿霁恼怒地打断了他:“别说了!”
连凤楼和苏临渊对视了一眼,各自摇了摇头。沈霁在这件事上固执得非同寻常,他们只好住了口。不多时,又有一人进来,对阿霁禀报道:“掌门,客人到了。”
这一回,连凤楼、苏临渊和阿霁一起迎了出去。
也是师徒二人,是观善真人带着柳南烟。连凤楼忧心地对观善说道:“他坚决得很,你快去劝劝他吧。”
观善真人苦笑道:“若说你同他还有些交情,我跟他大概就只剩嫌隙了。你都劝说不动,要我如何劝?”
连凤楼一时语塞:“这可如何是好?”
观善真人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问阿霁道:“沈掌门,你是决心要摆那引魂阵了?”
阿霁很是坚决地点了点头。
观善真人又道:“即便阵法出错,生灵涂炭,天机山的基业毁于一旦,你也要摆么?”
阿霁淡淡看了他一眼:“不会出错。”
观善真人叹了口气:“好吧,你若是坚持,我也没有办法。”他又转向连凤楼,道:“我思前想后,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只有个吃力不讨好的蠢办法,你要不要听一听?”
连凤楼点点头:“我连蠢办法也没有,就照你说的做吧。”
观善真人对他一笑,对阿霁道:“既然你执意要布阵,我等替你护法,可好?”
阿霁一愣。
只听观善真人又道:“我们四人,一人守住引魂阵的一角。若是无事,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他阵法出错……”
“我们便尽力将阵中溢出的魔气化解在我们手上。”
他这话说得轻巧,可谁都知道有多危险。能引得山河动荡的魔气落在活生生的r_ou_身上,岂是好消受的?尤其是观善真人那“尽力”二字,不就是以命相搏的意思么。
苏临渊脸色一变,强笑道:“前辈,就没有别的法子了么?”
观善真人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对连凤楼道:“我早说了你这弟子不好,你看看他,胆小如鼠。”
苏临渊脸色铁青,然而连凤楼不说话,他也只得忍下这口气。
柳南烟自然听师父的,四个人就这么敲定了下来,各自准备去了。
顾枕澜偷眼看着,阿霁就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夕阳投s,he下来一道缄默的影子。
是夜,顾枕澜又守在引魂阵旁。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晚,总算给顾枕澜等到了阿霁。
阿霁捧着一只木头盒子,模样珍重极了,想必那里头就是坐镇的法器。顾枕澜顿时警醒起来,死死地盯着那东西,似乎不将它的模样刻进脑海里,誓不罢休。
然而将它的模样刻进脑海里也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充其量让自己待会儿容易寻它些罢了。
可是现在,如何进去这个法阵,却成了问题。
连凤楼、苏临渊、观善真人和柳南烟,已将引魂阵的四角都守死了,顾枕澜只有抓准阿霁一进一出的空档,才能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进入阵中。
阿霁入阵时,顾枕澜没动。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隐隐流动的白光,知道那便是生门的位置。阿霁人已不见了,那白光却没有一时半刻便消失,而是又过了一会儿,才慢慢不见了。
顾枕澜眼睛一亮。
这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待会儿阿霁出来之后这生门也还会再开一会儿,他刚好能借着这个机会进去了。
至于怎么出来……还是先等毁了阵眼再说吧。
阿霁并没有耽搁太久便出来了。顾枕澜施了个障眼法,尽量掩盖住自己的身形,又借着夜色的掩护,迅速钻进了那即将消失的生门中。
顾枕澜已经十分小心了,然而在他与阿霁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阿霁还是猛地顿了顿脚步。他若有所思地环顾四周,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三天的时间,这引魂阵里应当是个什么光景,顾枕澜早在脑内勾画了无数遍。他初一进来时还小心翼翼的,不过待他发觉这阵中果然与他所想的一般无二时,便轻车熟路地直奔阵眼的位置去了。
一路上是出乎意料的顺利,顾枕澜没花什么功夫,便已站在了那阵眼前。
如此重要的位置,自然有重重保护,不过无论是外层寒光闪闪的滚刀阵,还是里面y-in气森森的摄魄珠,都难不倒顾枕澜。他此时只怔怔地盯着阿霁刚刚放入阵眼的那东西。
那竟是自己佩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