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神色复杂,下了台阶扶起来祁寒,“爱卿,朕不是不信你,只是你可知据这王景知所言,这消息是来自哪?”
祁寒内心敷衍,呵,你说你信我,我就信你信我。面上却是一脸疑虑,诚惶诚恐,等着陛下给出答案。
“含烟楼。”皇帝陛下欣赏着宠臣被打击的变脸的神色,觉得甚是欣慰,好歹是自己一手提□□的孤臣,是不会骗自己的,又道:“朕知道,含烟楼是十年前你为朕在金陵留下的一处暗桩,金陵安逸这么多年,皆在掌控之下,如今这暗桩都要噬主了,不如爱卿你亲自去一趟查一下?”
祁寒满脸微臣办事不利,愧对陛下的表情,“臣,遵旨。”忽而又犹豫道:“只是若北黎六皇子之事属实,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不知爱卿觉得该如何处置?这北黎正愁没理由挑起战火呢,朕怎么能动他们的六皇子!自然是要好生伺候,不可落人口实!”
祁相恭敬回道:“陛下英明,臣一定好好对那六皇子,绝不叫北黎挑出错处来。”
这当天下午,祁寒就轻装简行,奔赴金陵了。
入城后先是逛了一圈,所见所闻,就是祁寒也不得不说金陵城是当之无愧的桃源,民生安乐,与太平盛世无异,除了人口有些多,倒是各有各的生计来源。
相爷亲临金陵,太守自然是要设宴招待,接风洗尘的,当祁相言明奉旨前来,是为了和府的表少爷时,太守叶大人只能笑着引祁大人亲临和府。
这一路上,祁大人都在跟太守大人发牢s_ao:“这和彦也不是个蠢的,怎么就能让这北黎六皇子住下了呢?就算是让他住下了,又怎么能让人知晓呢?他就不怕论叛国罪处吗?”
叶太守跟着祁大人的步伐,连声答道:“是是是,祁相言之有理。”一路上走过来不是介绍这金陵风情就是在祁相开口时连声答是。
祁寒见着六皇子,寒暄问候一些,便问道:“不知六皇子来我南梁境内是有何要事不便为人所知吗?”
夏孟瑜都快要绷不住了,这话问的,但天真的小傻瓜还是要装下去的,只能继续装道:“只是来探亲,劳动祁大人大老还跑一趟。”却见祁相低声轻笑了一声,直接开口道:“六皇子看着和世人传言中一样,可真是天真率性啊!”
夏孟瑜见状忽地咧嘴,“祁相也与传言相仿,惊为天人。”叶大人不由得擦了擦汗。
祁寒奉皇帝旨意,是要好好派人跟着夏孟瑜的,可人家说来探亲,他又不能将人家带出去找个别院看住,只得说:“六皇子金尊玉贵,南梁境内不甚太平,陛下特意指派了两位高手,贴身保护殿下的安全。”
看夏孟瑜似乎是要挣扎一下不想要的,但祁大人先一步,“下官另有皇上指派的要事,六皇子殿下出门在外一定要让这两人紧伴身侧,莫要给歹人有了可乘之机。”语罢便起身告辞了。
和彦作为和府主人,祁相来访,虽然不是来找他,但也不能躲着不见人,就做了花瓶,寒暄一阵充当盆景摆件,祁相走的时候给了他一个眼神,他如今都没搞懂是什么意思。
夏孟瑜自然知道祁相有什么要事,他的伙伴据说是个顶顶聪明的人,也不知是否当真如此。
祁寒换了一身便衣,稍稍掩饰了下相貌,毕竟此处不是帝京,倒也不怎么引人注目,再加上天色渐黑,灯火虽已点起来了,但看人脸也不大分明,待他进了含烟楼后,更是在一群寻欢作乐千姿百态的人中更加的平常无奇了。
祁寒与寞娘同处一室,祁大人先行一礼,率先开口道:“你可知我为什么来金陵?”
“不知,大人日理万机,想来定是有什么要紧事才来这腌臜之地。”
祁寒有些生气还带着几分无奈道:“姜意,我知道你看不惯我的行事作风,但你知道,我绝不会害你。”
寞娘不姜意带着讥诮道:“你是不会害我,可谁知道大名鼎鼎的祁相想的是什么呢?”
祁寒听着姜意的语气也不愿意多在这上面纠缠,便道:“皇帝说,王家告发我的证据是从含烟楼里出来的,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不是从含烟楼里出来的话,该是从哪里出来的?”
“北黎六皇子。”
姜意忽然想起来前几日的于孟,便将她已见过六皇子的事告知了祁寒,这六皇子言语间不带善意,但也并非是恶意,倒更像是戏耍。
祁寒听后,眉心微拧,“此事你不要再c-h-a手了,我最近总有不太好的感觉。不管什么情况下,你都要保全自己。”
祁寒瞧了瞧姜意眼眶下的乌青,想到她这几日许是没睡好也不多纠缠,只是说了句“好生休息”就走了。
和府,和彦自那日斥责韩谨不该胡言乱语后,反倒许多事情都不再避着他了。白日里二人各有事情要做,晚上倒是有空闲,老管家站在远处抬头看着天上的月光,听着院子里两位少爷说的话,真是正经不了三句话。
大少爷说:“夏孟瑜刚到和府的时候,我还在想给他字条的人十之八九就是祁相了。”
韩小少爷说:“那你是确定了写字条的人不是祁相了?莫不是还是夏孟瑜自导自演的不成?”
大少爷笑盈盈,“不,如今我反倒是确定了给他字条的人是祁相无疑了。”又道:“你单看那夏孟瑜是能相出来自导自演这法子的人吗?”
虽然心知和彦在胡说八道,但韩谨还是默默在心里腹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