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被有心之人走漏消息,闹得满城皆知,宋家那位小公子相中了一个男人,如今就要娶回家了,哎呀,你可不知道,相中的那人还不是普通人,是天机阁的前任阁主!
一时间,这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只是出于中心的两人依旧吃喝玩乐,该干嘛干嘛,仿佛不知道似的,宋家大哥懊悔万分,但事已成定局,倒是自家妹妹劝道:“也是喜事,叫人沾沾喜气,没什么不好的,旁人几句闲言碎语还能将人拆散了不成?”
话虽如此,总叫人听着不舒服,所幸,没等半年之期到,宋非尘便和沈清平一道离开了,前往极北,寻苦寒之地,宋家众人都知道,此一去便有可能是此生永别了,但还是笑吟吟地送人走了。
对外宣称宋小公子携手知己游历山川去了,这二人一走当真留下了千古fēng_liú话本。
而身处雪山深处的两人却没了在江南时的亲昵,宋非尘只当他这毒有满山冰雪压着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儿,只当是沈清平迫于救命之恩,不得不来陪他遭这罪,直截了当地说道:“是我拖累你弃了大道,陪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以你之能,哪怕不做阁主,做什么不成。你若是有一日后悔了,记得告诉我,别不声不响地就走,我怕这山上没有食材可能会饿死我。”
嘴上这么说着,可宋小公子每日半夜醒来总要确认人还在才肯罢休,渐渐也就确认了这人不会走了。
沈清平只当是小公子是闹别扭,也没当回事儿,说实话,他倒是没觉得弃了那个位子跟着小公子来这冰天雪地是件坏事,左右他不重权势,那阁主之位要不是没办法,他还真不乐意坐。再则,见识过凡尘俗世,万丈红尘里堆出来的锦绣里长出来的小公子,谁还愿意守着清规戒律,只是那时不得已。
长者对他寄予厚望,而他也确实是最合适不过的人,合适但不一定就愿意,这么来了一遭,他到还要谢谢救命恩人又给了他一次机会,只是看着这人有家归不得,还要受这痛楚有些不忍心,说不得心怀愧疚,只能加倍对小公子好,越来越好。
可能是那些不知轻重的日子里宋小公子知道了喜欢一个人不是一件那么简单的事,在以后也没有表现出他有多喜欢沈清平。只是没人知道,当年第一次送别沈清平的时候,小公子其实是在场的,自家大哥说的一句“配不上,”叫小公子一个人找了个旮旯哭了一场,后来又病了一场,才拼命想着要“配得上”,他变得越来越好,可那日第二次送别的时候,他才知道其实自己还是配不上,那之后的奋进便不再是因为“配不上”了,只当是无缘了,可偏偏老天给他开了个玩笑。
那杯酒划过他喉咙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是一定能得到那人的,哪怕是无关情爱,出于责任也好,愧疚也罢,他知道那人不会坐视不管,下毒之人只当是无色无味无人察觉,毫无证据,可宋小公子又不是当真的草包,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一二,可只要他装作不知道,谁能知道呢?
可要不怎么说这y-in差阳错呢,宋小公子以为沈清平是因他之故舍了阁主的宝座,因他之故一身才华无处施展,对他好也只是因为欠了他救命之恩,又是因着他遭的罪,如今事事亲力亲为不过是补偿以及责任,算来这一场不知什么时候结束的缘分还是他算计来的,也不敢自作多情。
尚在家中为了使亲人放心,做出来的亲昵之姿也不敢理所当然地带入雪山。
可陪伴确实是最平庸也最见效的方式,三年五年的时光也足够让他们明白彼此的心意,而宋非尘牵了一个小家伙送到沈清平面前喊“师父”的时候,他们之间就已经像是陈年的酒酿,不需品尝,甘味回香。宋非尘之举为他们之间搏出来一个机会,
直至弥留之际,宋非尘才敢将当年明知酒中有毒却还是故作不知的事讲了出来,边说便笑:“这一遭走的,对不起父母兄姐,他们予我骨血,育我成人,少时顽劣,长时执拗,父母跟前未尽孝道,还累兄姐c,ao心。本以为至少能对得住一人,也未能对得起你,说来是我太过自私了。今后你可就自由了。”我拿了性命作注,赌了你一番真心,虽对不起所以人,可巧你心软,可巧我赌赢了。
沈清平只是眼角含泪笑着道:“什么太过自私,你要是还能多活几日,我也告诉你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