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筝正要退下,门却突然开了。薛蔺冷笑道:“胆子挺大的嘛,你都在公主那边搬弄了什么是非,让她半夜三更地杀到我这边来?”
司筝心里咯噔一声,装糊涂道:“我搬弄什么是非了?我不就是把郎君的信递交给公主了吗?”她倒打一耙,装作吃惊地道,“难道是那封信里写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薛蔺噎了一记,怒道:“我就写了我打算把你收成通房,怎么了?你当时就在她身边,她要找麻烦也该先找你的麻烦。结果你倒是平平安安,p事没有。她直接跑过来找我了!”
司筝心里有愧,眼神不住往外飘,根本不敢看他。嘴里却还嘴硬:“主人又没骂你……也没打你……走的时候心情还挺好……”你不是啥事儿都没有吗?
薛蔺差点气炸:“我什么都顺着她,她当然心情好。可要不是你在她面前乱讲话,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强亲他!
他望向司筝的目光更加忿然,要不是她,他怎么会在萧玦面前敬那么大一个礼,丢那么大一张脸。
司筝恍然大悟,公主这是吃到r_ou_了啊!
她那副替主子暗喜的小表情,刺激到了薛蔺。他眯了眯眼,放了狠话:“不说是吧?我明天直接去问她。”
吓得司筝“卟嗵”一声跪在地上:“薛郎君,我有罪。”赶紧老实交代了。
薛蔺听毕,气若游丝地倚地门边:“你永远都不知道……劳动人民会把智慧运用到什么地方……”
司筝缩了缩脖子。
薛蔺有气无力:“要我饶你也行,你必须得给我办件事情。”
司筝立马应声:“郎君尽管吩咐,奴无有不从。”
她做事虽喜自作主张,但有个好处,那就是认错迅速,跪得特别爽快。
薛蔺满意地点点头:“我要你帮我去查一查公主的生母。”
司筝分外吃惊:“公主生母?”反应过来后,迅速推辞,“这个不行,这个绝对不行。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能查这种事。”
不经公主同意就去查她身世,这跟背叛她有什么区别?
“你不查,她可能会死。”薛蔺平静地道,然后把薛正文告诉他的那桩有关义宁帝带婴儿萧玦上朝的事讲了出来。
司筝惊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我没有必要骗你。当年的老臣那么多,你要不信,可以自己去查。皇家本来就亲情淡薄,假如陛下待她确无真心,你敢说他在需要的时候,不会推她去死吗?”
司筝心里乱糟糟的:“就算当年陛下待公主毫无真心,这么多年下来,怎么也该有点感情了。”
他知道她左右为难,同情地望着她:“这话你自己信吗?”
她半晌默然。
薛蔺柔声劝道:“这些事我不敢直接跟她讲,她这一辈子全都围着她父亲在转。我要讲出来,跟她之间就完了。但我必须得为她找退路。陛下会那么恨她生母,很有可能是因为她母族势大,陛下就像现在受制于刘雍那样,受制于她的母族。”
“我不知道公主的母族,为什么没有出面认她。但这背后肯定是有原因的。要是把这些搞清楚,公主就会多出一大助力。你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薛蔺循循善诱,司筝因为心绪的混乱,呼吸短促起来,眼珠左右转动,难以决策。
他干脆再推了她一把:“去调查的人是你,万一查出来什么对公主不利的东西,你可以选择不告诉我的。但你要不去查,那就是愚忠,就是眼睁睁看着陛下把公主往火坑里推。”
司筝攥紧拳头:“郎君容我再想想。”
逼迫太甚,恐怕会起反作用,薛蔺点了点头,放她离开。
其实皇帝会恨萧玦的生母,还可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给他戴绿帽了。但宫苑内护卫如此森严,就连侍卫巡逻都只能一队一队地巡。像他这般得了恩旨能天天进宫的,也只不过能在后苑行走,身边还有个小给使盯着。
更别说是寝区禁地了,那儿根本就不可能有纯男性出入。
又或者萧玦的生母曾经残害过皇嗣?但皇嗣凋敝,萧玦又是皇帝的头一个孩子,这种情况下,皇帝还差点摔死刚出生的萧玦,这逻辑怎么看都不通。
薛蔺其实觉得,萧玦的生母还活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罪不及子,皇帝对婴儿萧玦都是那副态度,对这个女人就更不会手下留情。
但只要萧玦的母族有能量,那就能为她带来很大的助力。
这事儿他不敢让萧玦去查,也就只能指望司筝这样身份特殊,又武力值惊人,在永巷那种地方应该都有不少人脉的宫女去查了。只希望她能赶紧想通想明白,早点调查。
第二天早上,薛蔺如常进宫。
在老地方,他又偶遇上萧玦了。不过这回她没逗他,只是用眼神直白地盯着他,嘴角han笑,拇指暧-昧地在自己下嘴唇上蹭了一记,就跟他擦肩而过了。
薛蔺却秒懂了她的意思:还记得昨晚的那一个吻吗?
第23章
薛蔺很是不好意思,心里嘀咕着,昨晚跟她上的课呢?强调了半晚上“男人都是披着羊皮的狼”,今天她居然还这么不矜持。
真不像话。
嘀咕归嘀咕,“大灰狼”的脸却红透了。他没敢回头去望已经与他错身而过的萧玦,免得她看到他的大红脸,又要做点暧-昧的小动作来招惹他。
今天,孙斌讲的课是有关时政的,讲的正是薛蔺的阿翁薛正文编撰《氏族志》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