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止观不知,在苍松下瞧这一杀戮场面的金池,即使心内知道魔人该杀,但这血腥场面还是吓到他了。
金池能想到的是:有朝一日,自己不成仙若入了魔,止观是不是也会如此杀了自己?
风尘天外飞沙,日月窗间过马……
顷刻间,白云峰万赖寂静,遍地魔人皆为止观所杀。
金池不知在他杀死第几位魔人时,脸已掩进双掌中,不敢看,只管呜咽的哭出声来……
“谁!”上元天神指手一划,苍松下结界破,金池显现面前。
白莲生挡住师父去路,“是弟子藏的。”
上神反问:“你即知他已是入魔,为何还要留之?”
止观却缓缓提及旧事:“师父,莲生确实不满意’重台’二字,可若金池亦是重台,那弟子便是重台莲花,他唤重台便又无妨了。”
金池听得这话,抬首,泪却不止,满面泪痕瞧着好生可怜,止观上前如往常一样,将其拥到怀里,轻拍其背,好生哄着。
须臾,上元天神缓缓叹了口气,说道:“你要护他到几时?”
“师父,魔不能修仙吗?”
“不能,”上元天神见到二人目光迅速黯淡下去后,不忍,便说道:“但可成佛。”
金池睁眼瞧出希望。
可止观却喊:“不行……入佛门,便不可灵修,不可当仙侣。”
“……”金池撑出苍白笑意,不响不应,倒有一切听他之意。
可他们没发现,上元天神在此刻眼中闪过一道光,他比之前更加慈祥神色,转来对二位说道:“莲生,你当真要和他在一起吗?”
“是。”
上神道:“那,你便要回去,飞升上神,这样你可选一方之境当仙府……不如就选在这白云峰吧,届时金池哪也不必去,不必修仙,你再慢慢帮他消除魔气。”
“师父!”
上神点点头,道:“师父此话,自是当真!”
止观欣喜:“络绎,你听到了吗?”
“嗯。”二人忍不住欢喜起来。
上神道:“时候不早了。”
止观将不绝剑交给金池傍身,嘱咐道:“金池,我在峰顶设了结界,你莫要离开结界,等我回来。”
金池抱紧不绝,点头:“嗯!”
天界,白莲生凭借灭魔之战,飞升上神,封不极战神。
白云观中,白莲池畔,上元天神端来一杯瑶池仙酿,递到不极手中,道:“为师甚是欢喜。”
“多谢师父教诲。”止观一口饮下,喉间有疑,他问上神:“师父,这是……何酒?”
上神念了三个字,但白莲生没听到,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一旁小道长上前来,上元天神将杯子拾起放入小道长手上的托盘中,问:“还有谁知这忘情水一事?”
“回上神,天神自是知晓的。”
“嗯,下去吧!”
何谓忘情水,喝下便忘情,不过却非凡人所传的忘记此情中的人事物,真实所忘的是——前世今生缠绵悱恻的执念根源。
止观饮下忘情水随之醒来,身旁只一位小道长等候着。
小道长开口:“师兄,上神道你若醒来,切记下尘还有一事未了,速速来去。”
“是。”又问自己如何睡下,小道长回话:“师兄不甚酒力。“说罢转身离开,止观转身瞧着一池白莲,未想其他,即刻动身下界。
依言来到白云峰见在此等候多时的金池。
止观记得所有一切,却心中再无情感,那心不凡心,不会再为眼前之人所动,又谈何炙热。
瞧着迎风、负手而立的白莲生,周身一股仙气让人望而却步,他不确定了,不明白为何数月未见,莲生却是这般模样?
却想到他如今已是上神,可是……上神便是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吗?
“莲生?”金池奔上前,却被冷淡避开。
金池吓到,小心的问:“莲生……你怎么了?”
止观道:“络绎君,我与你相识一世,如今我天劫已过,特下凡来规劝,莫要再执念。”
金池惊,移步向前,止观此时并不躲,但眼神里再无爱意,金池将手中不绝剑递给他,止观接住时金池并未松手,却也不敢再近一些。
金池低声来问:“你临走前,不是这样的。”
止观静立一旁,说道:“我记得要回来与你一见,况且你也早已记起,我们为何有这一世之缘,如今凡胎已脱,你……”
金池打断,松了手,喃喃问一声:“无关了是吗?”
“什么?”
“你我从此缘尽,毫无关系了是吗?”金池收起多情目光,手握成拳,话从牙缝挤出,每说一字他心上就如被人捅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