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墨的修为原本就在白池之下，也不知是因为自觉躲不开还是不想躲，他就站在原处靠着柱子，眉心拢起，抿着嘴角眼神倔强地看着白池，右手捂着被打伤的左肩，嘴角的血都不顾的擦一下。

寒霜降并没有刺中商墨，而是几乎贴着商墨的脸颊刺进身后的柱子里。那一侧脸颊结出了一点点冰花。

白池快速移动到商墨面前，猛然抬手按住商墨受伤的肩膀，手上用力，“你为什么这么任x_i,ng？总是这么任x_i,ng！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这样会害死你自己！也许与其等将来你死在魔尊手上，还不如我现在就杀了你给你个痛快！”

商墨疼得脸发白，冷汗不住地往外冒，“那你就杀了我，反正跟着魔尊早晚都是一死！我也早就跟你说过，不管活得长还是短，结局都一样！要是我真死了，你也不必来我坟前烧香，不要挡我轮回的路！”

“好！那我今天就成全你！”

白池也是被商墨气疯了，立起一掌就要拍向商墨的天灵盖！商墨闭上眼睛，也许他也是发自内心地觉得能死在白池手里可能还是他最好的归宿！反正总比死在魔尊手里或者是像现在这样行尸走r_ou_地活下去好！就让白池给他一个痛快吧！

然而白池那一掌最终还是在只有一指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慢慢地放开了商墨，白池泄气地转过身。无言地疲惫席卷全身，却依旧没有压垮那向来挺直的脊梁。

商墨捂着肩膀滑坐在地上，眉头拧在一起看着白池，“你答应我不跟荣青和赫连鸿展对上就已经是违背了魔尊的命令，为什么就不能再多加两个？再放两个人也不算大妨碍你完成魔尊的命令，你一样能交得了差。”

白池没有转身，只是声音低沉地说道：“你以为我是为了维护魔尊？”

商墨低头，沉默不语。

白池种种叹息一声，“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你就会送命。”

商墨淡淡地扯了下嘴角，垂下了眼眸眼神黯淡“也许对你来说活着就是活着，但是于我而言，却不是这样。反正从我违抗魔尊命令那一刻开始，我就注定活不久了。这个觉悟我还有。也许我都不能活着走出秘境。要不你现在就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会成为魔修的，我怕是没有机会出去听了。”

白池转身，蹲下来立起右手手掌悬在商墨受伤的肩膀前方，张开手掌，盈盈白光从手心冒出来，慢慢流进商墨受伤的地方。

眨眼的功夫，商墨的肩膀就不痛了。本来白池打得就不算重，只是商墨吐了血看着有点吓人而已，现在被白池用真气疗伤，很快就好了。

“你走吧，现在立刻离开神聚宝库，顺着原路离开秘境。如果我们日后还有机会再相见的话，我会告诉你。”

商墨眼神闪烁地看着白池，“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走。”白池语气坚定地又重复了一边，“魔尊肯定要在神聚宝库待上一段时间，这是你唯一的机会。离开秘境后能走多远走多远。”

商墨愣了愣，他不是没想过一走了之，可是……

“可是同心蛊在魔尊手上。”

白池冷眼看着商墨，“你不是不怕死么？魔尊发现你背叛还需要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活，等到他发动同心蛊的时候你可以直接自尽。这也算是按自己的意愿活了一段日子。用一生痛苦换这一段快活日子，你应该觉得很值得吧？”

商墨怔愣了一下，随后低下头，“你说得对，我是可以这么做。能活一天，有一天的快活就行。你呢？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白池起身走向门口，“我会留在这里，多杀一些人，这样能延长你被发现的时间，也算是多给你争取一点时间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从我记事开始我就没有过过平静的生活，也许杀手的生活更加适合我。”

商墨心中一震，“没有人天生就适合做杀手！白池……跟我一起走！”

白池侧首，“我为什么跟你一起走？你是我什么人？”

被白池这么问，商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沉默以对。

确实，他不是白池什么人，他只是个一天到晚不服从命令，总是让白池头疼的下属。

白池对他亲自教导，但他除了修为之外处处都让白池失望。他的那些执着，那些底线，可能在白池看来都是最不屑一顾的东西。也许自己走了，对于白池来说还能更轻松一些，因为没有人拖他的后腿了。

看着白池似乎毫不留恋地走出那扇门，到最后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商墨低头，面无表情。片刻之后，商墨也站起来走了出去。

穿过条条甬道，商墨站在神聚宝库门口，看着外面情况的天空，最终还是没有迈出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