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周满单腿一曲,跪了下来。
“自是为娘娘肝脑涂地!”一手曲地,一手行礼。
……
那场宫变来得猝不及防,明月辉还没有丝毫的准备。
她几乎被谢奇护在羽翼下,毫发无损。
同样沾光的,还有制衣局的一干人等,明月辉房中知情的梓香梓亭等人,都真心实意地感谢着明月辉。
距离送走阿沅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听说云后召集了一众开府的皇子进宫,说是要为世宗侍疾。
那群皇子皇孙便一直因着这个名义,被她困在皇宫。
紧接着便是不听话的大臣、手握重权的边疆大将……
世宗最终死在了床榻之上,云后靠着他假哭,随后大太监拿着一纸诏书出来,向朝臣宣布,世宗传位云后的遗旨。
举世震惊,然已无可奈何。
只有一个硬骨头难啃,那便是带着三万亲兵,自西凉赶来的战神沈南风。
……
云帝做了亏心事,夜夜梦到被她捂死的世宗前来索命。
周满侍立在她的殿前,云帝以为周满跟她不过狼狈为奸,才时时陪伴她的左右,以免她死了,他没了庇佑。
她只觉得他心思深处,却从未想过他还有其他心思。
有一夜她又做梦了,梦到了沈南风手执长戟,浴血冲到了她面前,想要将她斩杀的场景。她想要逃走,可沈南风头顶忽而出现了世宗的人面,原是世宗附身到了沈南风身上。
之前世宗单个出现,或是附身到其他孬种身上,云帝都是不怕的。
可是沈南风不一样,光听到这个名字,足够云帝震慑胆寒了,更别提见到那一张玉面修罗一般的面孔。
她本能地喊出了一个名字,那个在她心中回荡了千百遍,又不敢喊出来的名字,“谢……谢奇……”
“谢奇,谢奇,谢奇,谢奇你在哪里呀!!!!!”
周满冲进来的时候,云帝抓着他的手臂,掐出了血,口中却依然喃喃着谢奇的名字。
周满痛也感觉不到,他只想,若是这时来的是谢奇,她一定不会把他的手臂抓得鲜血淋漓。
“陛下,要诏谢中郎将前来吗?”周满笑着问。
云帝先是愣了一愣,摸了摸自己乱掉的鬓发,赶紧摇头,“不……不了……”
周满的心就好像被扎了几个窟窿,面上却越发地恭谨了,他怀着不怀好意的微笑,微微倾向了云帝,“陛下,您如此爱重谢中郎将,人家可不是这般想的啊……”
云帝皱眉,眉宇间蓬勃出一股杀气,“你是什么东西,休得搬弄是非!”
就算是助她夺得帝位的近臣,也没资格说道谢奇的半句是非。
“若是他在意您,为何这风云诡谲的半月,他皆按兵不动,从未助您?”周满像是不要命这般,一点不听云帝警告。
“你——”云帝气急,“他自是风清朗月,中正严明。”
云帝自己也知道自己夺得帝位之不正,她从未想过得到谢奇的帮助,只要谢奇不阻止她,便是最好的结果。
“呵,陛下还不知道吧……那位中郎将在宫中藏娇,与宫女厮混一起,扰乱宫闱呢……”周满嘴角,弥漫着恶意的笑意。
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云帝的神情一点点从愤怒到茫然,从无助的茫然,再到滔天的……不可遏制的愤怒。
……
……
明月辉本在制衣局里默默等待着,谢奇说就是这两天了,趁着云帝登基,皇子聚集,宫闱混乱,就把阿沅送出去。
谢奇本来想先送明月辉的,可明月辉心中记挂着阿沅,想让谢奇先送阿沅。
况且如今时局混乱,留在这里,也可与谢奇共进退。
危机到来的时候,几乎是猝不及防的。
周满的亲兵包围了整个制衣局,梓香和梓亭赶紧将明月辉推进了地下室,这个地下室是谢奇吩咐她们偷凿的。
女孩子们力气都不大,就算是有足够的时间,这地下室也不过地窖大小,仅仅能容纳一人罢了。
她们几乎肯定,这群人要抓的,一定是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