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蒙蒙细雨,窗前的那棵芭蕉树开起了艳丽的红花。他睡得朦朦胧胧的,听到了小耗子一般低低的啜泣。
他睁开眼睛,蹑了脚步,闪到门后一看。
一个小姑娘正蹲在那儿,低低哀哀地咬着牙哭。
“姑奶奶。”他认出了来人,这小姑奶奶不知何时跑到他这里来的,雨声太大,她又太过悄无声息,致使他现在才发现。
“呜呜呜呜……”少女没有说话,一个劲儿地抹眼泪。
谢如卿一手拍住她的肩膀,发现竟然湿透了,”我的姑奶奶,你就这么一路淋着雨跑过来的?”
“嗯……”少女闷闷答了一声。
此时两个人还只是相互交好而已,有一些两厢情愿的暧昧,可碍于身份与地位,谁也没有捅破开来。
“你怎么了呀?”谢如卿也很意外,少女从不会这么晚来找他,毕竟两人身份有别,就算在宫里,也是很少见面的。
“来看看你。”少女呜咽着,小脸埋进双手。
“别人欺负了?被姑姑罚吃的了?还是缝衣服的绣针又没磨好?”少年也蹲了下来,蹭了蹭小姑娘,“别哭了,要不我替你给姑姑说情,或是又替你磨一晚上的针呗。”
是兄弟就要两肋插刀的。
“哇……”少女被他这么一碰,哭得更加汹涌澎湃了,“阿奇,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嗯?”谢如卿奇怪了,“不是说二十五岁才能出宫么?怎么,你找到你亲人,偷偷送了礼许你出去了?”
少女狠狠摇头,“我……我要死了……”
谢如卿听后大震,余光忽而瞟到一物,他定睛一看,少女身下居然聚了一滩血!
他哪敢耽搁,一把勾住她的腿,将她打横抱在怀里,快步走向床铺方向。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少女脸变得通红,越哭越凶了,“阿奇,男女授受不亲的!”
谢如卿皱着眉头,大步迈向屋内的床铺,将她小心翼翼搁置床铺之上,逼问她,“怎么回事?”
少女被他压在床上,浑身被雨水淋得湿透了,单薄的衣裙紧贴身上,勾勒出似有若无的线条来。
谢如卿默默移开了眼睛,他的某处,起了反应了。
该死,怎么会在现在起反应了呢,虽然他第一次起反应也是因为梦见了她。
少女的呼吸急促极了,“阿奇,我会将你的衣服和床都弄脏的……”她那般自卑地说道。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少年急急翻找出药箱,“到底哪里受伤了?是否是被人欺负了?”
他一连抛出几个问题,把她问得一愣一愣的。
少女委委屈屈地掉金豆子,一股脑地摇头。
少年一见她的模样就来气,都什么时候了,她矫情病又犯了,“吾这有伤药,若你执意不说,休怪我先斩后奏。”
言罢,手指捻住了她的腰带。
“别……不要!”少女尖叫起来,捂住了腰带的系绳,“阿奇,我那个地方流血了……”
“梓香姐姐说,女孩子生来就有这个病,都是十四五岁发病。”少女抽泣着讲述着宫里交好的小姐妹告诉她的话, “每个人生与死的概率是一半一半的,若是一天内止不住这个血,人也就这么去了。”
“阿奇,都半天了,这血越流越多了。”少女崩溃地说。
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临死之前,想要见他一面。
幸好,今晚他在宫里当差。
“给我看看,我替你包扎。”谢如卿强硬地掰开了她的手。
“不,那个地方不要!”少女慌忙地挣扎了起来。
“啪嗒!”少年直接握住了她的两只手腕,将她逼到了床角,“闭嘴,你真吵!”
因他在战场上历经了生死,他才尤为珍惜生命,他不允许任何人轻言生死,尤其是……尤其是这个人……
谢如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没来由地心慌,他害怕,害怕失去眼前的这个人。
这样的想法就像一颗种子,种进了心中,逐渐生根发芽。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家鸟没了,狗子妈妈把它和它的蛋宝宝都埋了……蛋都是死蛋,都没有孵出来,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