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在明月辉的脸庞,让人逐渐看清了她的容貌。
大伙倒吸了一口冷气,方才只觉得她丑,没想到她这么丑。
“你既是京口人,怎会不知平楚老人在何处?”少年拉过自己的妹妹,藏在身后,质问明月辉。
“我与夫君本事南渡之人,来到京口之后,不日京口便大乱,夫君疼惜妾身,怕妾身出门遭遇歹人侮辱,遂不允妾身出门。奈何夫君今日久久未归,才出门寻他,呜呜呜呜……”明月辉顶着一张丑脸,娇弱地哭哭啼啼。
“其实你夫君的疑虑是多余的……”少年嫌弃地别过脸,长成了这样,真的出门不带怕的。
“姐姐!”小姑娘适时打断少年,“平楚老人所在的明德街离这里要走三里路,我告诉你吧……”
明月辉赶紧窜过去,一字不漏地听全了。
道谢过后,提着裙裾往那个方向跑去了。
“那里官兵正在杀人,你干嘛为她指路!”少年见明月辉走后,责怪少女。
“那就让她替咱们挡挡刀咯,哥,她刚刚来的地方好像很安全,咱们去躲一躲吧。”少女平静甚至有点俏皮地说道,月光下,她眼角小痣显得整个人乖巧而无辜。
……
时间回到那天中午,唐梦带着司马沅进葆春堂的厨房吃了一碗面。
面吃到一半,方才的学徒跑了来,“给你们排了号,还有十个人,先去排着。”
“怎么回事?”唐梦有些不满,以前都不怎么用排队的,这样她怎么给她的恩人交代呀。
“梦梦妹妹,不是鸭,今天人尤其的多,又有几个刺儿头,位置不好排呀!”学徒连忙哄起了唐梦,唐梦这样好看的姑娘,自然是他们的梦中情人,无论她怎样任性怎样作,在他们看来,都是机会,也都是享受。
“哼,那你快带恩公去,得罪了恩公,我教你没有好果子吃!!”唐梦握起了粉拳。
学徒连忙点头,望着那只小小的拳头,他好想体会小拳拳打在胸口上的感觉,可惜他家梦梦还是太温柔了,舍不得打他。
“梦梦的恩公,就是我的恩公,恩公,请吧!”学徒拱手道。
司马沅罢筷颔首,跟着他的指引,向门外走去。
他起身的时候,腰间的锦囊掉了出来,他一时没发现。
唐梦坐在后面发现了,随手捡起来,怀着一股好奇打开来看,发现里面安安静静放了一张纸笺。
“梓……宣……?”唐梦结结巴巴读出来。
她从小姿色便颇好,妈妈为了让她多卖两个价钱,央了一个塾师施舍了两本书与她读,所以颇认得几个字。
谁知她刚刚读完,前面走着的那人便回过了头来。
以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目光,快步向她走来,“请姑娘给我。”
唐梦巴巴地递了上去,司马沅手有些抖,反反复复瞧着那张纸,瞧着那上面的字,眉头深深地蹙起。
【谢公认识梓宣,还是平楚老人认识梓宣?他为何要向平楚老人千里迢迢递这样一张纸笺?】司马沅心中顿生疑惑。
梓宣,也就是薛快雪明明只是一个末等的小宫女而已,何曾认识过显阳宫中与云帝共治天下的谢如卿,又何曾认识过逍遥天地间的平楚老人?
“怎么了?”唐梦不由地感觉周围空气有些冷。
“无事,唐女郎可以先留在此处,沅一个人去便好。”司马沅心里在想事情,整个人也不由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梦闲着也是闲着,可能中途还有不少事能帮到恩公呢!”唐梦拍拍胸脯,朝他无所谓地笑了笑。
司马沅握紧锦囊,瞧了活泼爽朗的唐梦一眼,终是点了点头。
原本他们前面只有十人排号,应是很快的,奈何中有二人实属疑难杂症,花费了些许时间。
实至午后,他们前面还有一到二人。
日轮逐渐西移,葆春堂外的人有的玩起了牌叶子,有的打起了樗蒲,有的干脆搬了板凳来闲聊最近南迁遗民的事。
比起京口其他地区的纷乱恐怖,这里显得尤为的坦然舒适。
因着平楚老人救过钱沃心爱妾室的原因,明德街一带被划为了不可侵扰的禁武区,无论官府的人还是地痞流氓,都不敢侵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