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雅倾听了,不住露出一副惊讶神色说道:“赵家竟然这样严厉?我们许家倒是还好,除开家宴与款待宾客,其余时候都比较自由。虽然我娘也唠叨我对下人不立规矩,但只要别越界,她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雅伦。”赵书恩忽然郑重唤出名字,许雅倾心底一寒,无端的心虚便升起。她扭过头去看着赵书恩,怯怯应道:“怎么了?”
“今后我们也立规矩好不好。”
“立什么规矩?”
“我知道你跟茗娘以及秋月的感情深如手足,可,好歹你是许家当家人,这样没有规矩传出去可要失威信的。你这样年轻就挑起整个许家,不立一些威信在很容易让同行看轻的。所以,今后我们就在自己屋里头吃,你跟茗娘与秋月便换作七天一次。你看如何?”
许雅倾咽了口唾沫,她拧着眉头,隐隐间她嗅到了赵书恩身上发出来气焰。女人生气的时候从不愿意承认自己生气。这一点许雅倾便深有体会。想罢,她点点头道:“夫人想怎般就怎般。”
赵书恩一听,方才的凝重全然消除,那天真无邪的模样又回到了她脸上。她揽住许雅倾的腰肢乐道:“夫君对我真好!”
第6章 第六章
自许赵两家合并以后,许家的产业便扩了好几倍。从之前单营海味,发展到现在自开酒肆、票庄合作,在任嚣城的地位与名气又进一层。许雅倾新婚未多久便很快投身到繁忙里,早出晚归,应酬饮酒,时常半夜才回家。赵书恩便披着衣服靠在床边等她。
面对赵书恩,许雅倾心里也十分过意不去,幸得茗娘与秋月时常出手帮忙。这才稍微减轻了许雅倾的负担。
转眼七月来临。盛夏暑气旺盛,到了夜晚也仍是热不消停。许雅倾挑灯书房中,梳理着上个月的账目,秋月半眯着眼在一旁点算清单,屡屡困得直打瞌睡。茗娘则是冰好酸梅汤送来给两人消消热。
算完最后一笔账,许雅倾绷紧的身子终于松懈。她伸了伸腰肢,发现脖子处阵阵酸痛。茗娘走来,细细替她捏拿。力度到位,缓解不适,许雅倾享受地闭上了双眼。
“七夕快要到了。”茗娘忽然提道。
许雅倾倏地睁开眼,恍如梦醒那般说道:“是哦。每年这时候西江会有流水浮灯。今年可以带夫人去看看了。”
茗娘听了,脸上划过一丝失落。自许雅倾搬回自己屋里吃饭,不再到茗娘这厢以后,茗娘便时常独自苦闷叹息。她明知事实不容改变,可心里却又总抱着侥幸希望能够出现奇迹。就在这时候,许雅倾转过脸来看着她道:“今年你,秋月还有春泥都一起来吧。我到西江租借一艘船,然后我们一面游江一面赏灯。”
茗娘听了,心中又惊又喜,她抬眼看了眼歪着脑袋靠在墙上睡着的秋月,口中抑制不住喜悦说道:“秋月知道了一定高兴。可以同春泥姑娘一起游江了。”
许雅倾见了,不住打趣道:“秋月高不高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现在就很高兴。”
茗娘一听,脸倏地红了一片,拿捏在许雅倾颈部的手忽而放狠了力道,掐得许雅倾连连讨饶。
工作处理完毕,许雅倾与秋月各自回房休息。茗娘收拾好书房东西之后,也正准备回房。怎料在半途上,远远看见许三白站在她居所的庭院门口徘徊。茗娘心想,大半夜许三白跑到这来作甚。想罢,茗娘开口清声喊道:“三白。”
许三白身子一抖,像是被吓了一跳,他极快地转过身来,见是茗娘,他便腆着笑脸小跑过来。
“茗娘,今天也这么晚。你,你辛苦了。”
茗娘看了许三白一眼,不温不火地答道:“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一句?”
“那个,哎!这眼看不就快到七夕了吗,我这想,今年小姐她也有伴了,定然不同以前那般时时刻刻都跟你在一块,所以我便赶来想问问,今年七夕,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到看花楼去吃饭,然后再到西江散步看灯。”
茗娘听许三白这般说话,心中顿时不悦,她连忙澄清道:“谁说今年雅倾要跟赵小姐单独过。今年她还是跟我一起,只不过顺带上了赵小姐和春泥姑娘罢。”
许三白一听,茗娘这意思已把他拒绝。许三白面露不甘,却也只能暗自叹息,口中婉转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便不做打扰。”说着,许三白向前走去欲要离开,可他迈开了几步又忽而回过头来补充道,“茗娘,你若,你若是怕一个人,就不妨来找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茗娘听了,眉头皱起,心底生出一股抗拒来。她附和地应了声,然后便大步迈进了居所。
七夕转眼就到,赵书恩得知许雅倾这天会陪同她一道逛夜市游西江,心情便兴奋不已。大清早就拉着春泥替她物色衣衫。这时候,茗娘端着许雅倾晾干的衣服送来,一进门便见赵书恩拉着春泥折腾,床上铺满了被她筛选掉的衣服,一时辰过去她也尚未拿定主意。
赵书恩见茗娘来了,便连忙度着衣服凑到茗娘跟前问道:“茗娘,你看我穿这身会不会太花俏了,还是说穿素雅一点好呢?”
茗娘见了,由衷赞道:“少夫人年轻貌美,穿什么都好看。”
经茗娘这般一说,赵书恩便选定了此时手中拿着的这套鹅黄色渐变隔纱的襦裙。她笑嘻嘻地跟茗娘寒暄道:“夫君忙了这样久,难得空出时间说陪我。我今儿个一定要以最完美的样子站在他身边。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