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等明日酒醒,我再来找你。”楚兮风倒吸了一口冷气,神情微变。
“有的人似醉还醒,有的人却似醒还醉。”柳含之的声音本就低沉,此刻染上了酒意显得有些懒散。
楚兮风不再理他,师兄向来宽待自己,性情温和,可近来自己不过是忙于婚事,失约了一次,他便伤了自己的徒弟,自己与梦琴的大礼他也不参加,如今更是不知所为。看他醉得厉害,怕是再这样说下去,难免又要起争执,还不如过两日再来。
“兮风,你可愿随我离开楚家?”楚兮风闻言愣了一下,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一种感觉。此刻的柳含之并没有醉。
“那日你问我是否离开楚家是否值得,我说值得不假,可你不知我也为此后悔至今。我记得六年前师傅赶我出门那日,你说要随我一同离开楚家。现在,换我问你,你现在可还愿随我离开楚家?”
“你是要我随你去鬼医宗?不可能的。”楚兮风诧异道。
“不,不回鬼医宗。就如当年所说找个地方开个医馆,钻研岐黄之术。”
“不一样的,今时不同往日了。”
“如何不同了?只不过身份变了,可你我二人何时变过?”柳含之神情激动起来,面色有些泛红,突然又静了下来,“明白了,又是为了温梦琴。”
“含之,如今你是鬼医宗主,我是楚家家主,各自有各自的背负,早已不是当初可以任性而为的少年了。虽然我们明面敌对,现在却能偶尔相聚,情同兄弟,我已然知足。为何非要离开不可?”
“哈哈哈!你闭嘴!六年啊,整整六年,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把自己送入鬼医宗,为什么要忍下众人唾弃的目光,为什么要手染鲜血,真是可笑!”
楚兮风从未见过情绪如此激动的柳含之,快步上前扶住柳含之的双肩道,“你最近是怎么了?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你问我怎么了?我倒想问你怎么了!”柳含之压不住内心的怒火甩开楚兮风道,“你可知我在鬼医宗那几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老鬼医他惜才却也忌惮,若不是底子好,我只怕早就死在他手上。可是无论如何,我都未曾想要离开,若不是为了楚家我何必如此!可是你呢,眼里如今只有那个女人,换做往日,楚家何时会容得子弟混用药材?我为你拼死换来的,你就是如此珍惜的么?!”
“你说什么药材?”
“呵,若不是那日见了那小徒给病人乱抓药,我怎会枉顾身份在你楚家现身?”
楚兮风默然,居然是那徒儿欺瞒了自己,让他只以为柳含之是因为自己失约大怒。
“那日失约,是我抱歉。近日是我的疏忽了,日后定然不会了,可是你所言为楚家而入鬼医宗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终究是有苦衷的是吗?!”楚兮风心头猛地一紧仿佛抓到了什么被自己忽略已久的东西。
“老鬼医的本事你是见过的,你真当以为我们当年那般小打小闹便真能窥得鬼医宗的精妙之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是楚家唯一传人,自然不能有所差池。”
“所以,你才去了鬼医宗?”楚含之抢声道。
“是不是幼稚得很可笑。”柳含之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是啊,如今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愚蠢的可怕。楚家在我心中就是天下苍生之所归,染不得一丝灰尘。所以即使自己沾得一身污秽,也想保住楚家。杀了老鬼医后,我以为我终于可以护住楚家,护住你了,可是为什么你们却要自陷泥潭,为什么师傅要做这种决定!”
柳含之双手遮目,却捧不住眼中的眼泪,破碎的水珠随着零落的哽咽声消散在空气中。楚兮风见柳含之如此,早已乱了,只是呆呆地问道,“爹,他怎么了?”
“早知师傅会做出如此偏执的决定,我当初就不该离开楚家。或许,我们一起,他还会心安一些……万青山谢天磊,明剑宗苏二,斜峰派林空旭……”
柳含之每报出一人的名字,楚兮风心中便是一颤,这些人不正是这两日陆续离奇过世的人么,这与他们楚家又有什么关系?
“这些人都是我杀的。”柳含之终于稳住情绪抬起头来,麻木地道,“还有刘管家和门中失踪的小厮,都是我杀的。”
“我不信!”楚兮风脱口而出。
柳含之却在楚兮风眼中看到了绝望,心下微苦,“原来你不知啊,还好我本来就是邪门歪道,那些人杀了便杀了,这些名门正派倒也奈我无何?”
“为何要杀他们?你当了那么多年的鬼医宗主,何时如此滥杀无辜过,这到底和我楚家有什么关系?”
“师傅,他不信我啊,他终究不信我心向着楚家,也不信你能护得住楚家。他教刘管家背着你去给这些人下毒,为的便是日后万一楚家败于鬼医宗,这些人念及你有恩于他们,仍旧会维护于楚家罢了。”
楚兮风闻言,仿若浑身失去了力气,重重地跌坐在柳含之一旁的凳子上。
“兮风。你说多可笑,我倾尽所有想维护的楚家,我敬若神明的师傅,还有我视若亲弟的你。我舍弃了一切,结果居然是这样,倒不若一生不知真相,亦或是从未离开陪你在这泥潭中挣扎来得轻松。”
柳含之见楚兮风已经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