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殷素素抱紧了自己的包,有些戒备地看着王丽想了会儿,终于还是老老实实地包交给了她。
王丽拉开殷素素的包,将里面的东西都抖落在了桌上,开始一样一样登记造册。
殷素素小心地询问道:“我能给家里面打个电话么?”
王丽抬起眼皮,看了她一下道:“如果你有需要,我们可以帮你打电话通知家里。可是直接通话是不允许的。”
“哦。”殷素素听了这话多少有些失望。
“南城是全国治安最好的大中城市之一,许多大案要案都是在南城告破的。”这是施国栋在得知她考上了n大说得第一句话。如果警察通知他,施国栋大概只会公事公办吧?再说施国栋远在几千里之外,等他到了南城,她恐怕早在拘留所发霉了。
王丽列好了清单,对殷素素道:“你核对一下,没问题就签个字吧。”
殷素素拿起清单,仔细地审视着上面的每一个字,脑子里却完全没有相应的概念。
这些东西没一样重要,可是在这清单上签字,倒像是认可了什么似的,殷素素从心底里抗拒这种形式。
“没问题,就签字吧。”
殷素素试图尝试最后的努力:“就算是我没法证明我当时不在现场,可是你们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在啊,总不能凭怀疑就拘押我吧?这也太冤枉人啦。”
王丽很严肃地拿手指的关节叩击着桌面,警告殷素素道:“殷素素,政策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我们现在是依法拘传你讯问。现在苏晴这个案子所有线索都指向你,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早把你能说清楚的问题说清楚,而不是教我们警察怎么办案。证据我们一直在收集,所有证言都需要相关证据佐证,不然我们不会做为定案依据的。所以你放心,我们是不会冤枉任何人的。签字吧!”
王丽的话义正言辞,却不能消除殷素素心中的忧惧。
在施国栋的书房里,殷素素翻阅过大量的案例汇编。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殷素素清楚的记得有个案子是某牛人在喝醉酒后吹嘘有个凶杀案是他做的,甚至胡编了他将凶器扔在了鱼塘里。可问题是警察排干了鱼塘真得找到了凶器,于是铁证如山。
警察不会找到什么证明她是凶手的证据吧?这想法本来只是一种近乎自嘲的笑话,却让殷素素在心里开始止不住地打冷战,握笔的手便也有些轻颤。
相比起她往日最怕没死被活埋没疯被关进jquot;/gt;神病院的笑谈,眼前没法证明自己清白被关进拘留所去才是真正的切实的恐惧。
“任何名目只要你能说出来,我都能办到。”萧可攀不可一世的模样忽然跃进了脑中,这也许是一颗可以救命的稻草。
殷素素垂下眼帘,尽量工整地在清单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对王丽恳求道:“我家人不在南城,能不能请你……请你帮我通知我朋友一下。”
“可以。”王丽顺手指了下清单的空白处道:“你写一下姓名和电话。”
可是那种要抓救命稻草的想法只是一闪念而已,殷素素握着笔又迟疑了起来,谁能保证萧可攀就和苏晴的意外身亡毫无关系,她会不会为了抓一gquot;/gt;救命稻草,倒被卷入了漩涡?
是选择坚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还是找一条捷径先逃出生法,八月二十六日的晚上,她是和萧可攀在一起的。
面对警察怀疑的目光,殷素素谨慎地解释道:“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不希望别人知道,所以我开始没说,再说因为苏晴也跟他有过这样的关系,我怕你们怀疑我和苏晴是因此结怨了。”
“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吗?你和萧可攀之间的这种非正常的关系我们早就掌握了。”审讯的警官斩钉截铁地宣布道:“至于你说的八月二十六日晚上你们是在一起的,我们还需要再调查取证。”
殷素素看着两名警官充满信心的脸庞,忽然有种搬起石头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
两名警官问完了话,便让殷素素在盘问笔录上签字。
“大多数时候犯罪线索都是由犯罪嫌疑人自己交待出来的。”殷素素蓦然想起了施国栋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如果萧可攀撇清了那晚没和她在一起,她不是等于是自己主动坦白了作案动机吗?
心里的懊恼让殷素素犯了轴,坚决拒绝在笔录签字。
两名警察只好自己在盘问笔录上做了备注,便由一名警察捧着笔录出去了。
剩下一名警察和殷素素面对面的坐着,大眼瞪小眼。
那名警察终于忍不住讥诮道:“条件挺不错的小姑娘,爱慕虚荣去夜店当公主,榜大款,再和小姐争风吃醋的……一步错,步步错,说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殷素素瞪着他没有吭气,一步错,步步错,真是一点没错。
她明明没有做任何事,为什么要在别人那种强烈的暗示或者说隐含的威胁下,做出这种作茧自缚的蠢事?
殷素素不期然地想起了她那个据说偷情偷成了强/奸犯,劳改却总越狱的亲生老爸,难道这就是基因的影响?
就在殷素素妄自菲薄,自怜自艾的时候。那名捧走盘问笔录的警察去而复返,手里拿着那份传唤证走到殷素素面前,指点道:“现在是18:35分,你在这边签上你的名字和时间就行了。”
殷素素见那一栏赫然写着被释放时间,不由惊异地抬头问道:“你意思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