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游跳窗而下,一个轻巧地翻身落入隔壁人家的院子里,闪身贴着墙疾走。mí_yào渗透在身体里,仿佛要抽走每一份力量。听到“过客”里的人追出来的声音,强行冲提息跳上房顶,一时间仿佛有把锐利的匕首一条条挑断了筋脉。步子一个不稳,险些从楼顶摔下去,幸得一只大手及时扶住。
“主子!属下来迟,请恕罪。”来人单膝跪下。
无游看着不远处的“过客”,身形一顿,轻咳了一声,血便从面具下,沿着脖子修长的轮廓流下来:“飞廉,换左手用剑,找个合适的地方下手吧。”
“主子?!”寡言的青年,惊惶失措,然而看懂了无游不容置疑的眼神,目光郁,左手拔剑,高高举起,重重落下。长剑划在肌理上的声音让他脑袋发麻,鲜血沿着剑身流下来的时候,这个终日悲喜不露的青年眼中潮湿。
而茶楼里,大哭过后的南玉调也终于回过阳来了,她从飞星怀里离开,安静异常。然后抬起头,定定地看着飞星,问:“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向冷面的男子,似乎晦涩地怔了一下,但很快便沉下目光,面无表情地应答,“主子遭伏,身受重伤。曾得令弟铁扇公子承诺,命在下返回空云城求助。”
合情合理。南玉调这才松了一口气,想起竺自恢云淡风清的模样,和他一动不动让她靠着睡觉的肩膀,兀自摇摇头,然后放柔了语气道:“玉调有事已不再空云城了,你若信得过,便带我去见见竺公子吧。”
飞星似乎是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点头默许。
南玉调偏头对正在包扎伤口的年轻掌柜说:“毒六应该在野葬一带,派人寻他回来。再让咱的四喜饺子跑一趟空云城……看看,柳生还在不在……”见那掌柜还有疑虑,目光骤然收紧,霸气慑人,“一品官燕,栗子糕可都是女子最爱。若有不解,毒六自然会给你们解答。”
那掌柜赶紧躬身道:“是。”
南玉调随飞星下楼,轻飘飘的声音沿着她的步子传上来:“今日,大家辛苦了……”
楼上众人均是一愣,齐齐躬身:“恭送姑娘。”
飞星微微侧首,打量这表情过于冷清的女子,明明刚刚还是个孩子一样委屈得会嚎啕大哭的女孩,一转眼,竟能拥有如此且冷且沉的目光,散发着让人臣服的慑力。想了想,道:“想不到,姑娘竟是‘过客’的主人。”
“飞星。”南玉调突然停了下来,叫住飞星,飞星不解地望着她,她看着他星子一样的眼睛,轻声问,“我能信任你,是吧?”
似乎有什么话就要跳出嗓子眼,但飞星嘴角嚅嗫了一下道:“南公子救过在下两次,姑娘既是公子的姐姐,在下便是愿意以命担保姑娘安全无恙。”
南玉调牵强地笑了笑:“很安全很巧妙的回答。但是,这样……就够了。”
同样很安全很巧妙很模棱两可的答复,但飞星懂这其中的意思,心口麻了一阵,然后又酸又痛。
极普通的客栈,长长走廊上最偏僻的房间。飞星推门而入,脚也才踏进一步,森寒的剑尖就指在了他的喉咙前。握剑的飞廉眼神空空洞洞,良久才收回剑,看了一眼南玉调,对飞星说:“主子睡了。”
“我去看看。”南玉调如是说。
不料飞廉手中长剑一转,直直点在南玉调的背心:“姑娘留步。主子现在怕是不方便相见。”
“飞廉!”飞星低声呵斥,“不得无礼!”
杀气。没错,指在背上的剑有着冰冷的触感,传递的并不是一般的警告,而是浓浓的杀意。南玉调微微偏头,看了一眼飞廉,淡淡道:“看来,你们并不欢迎我啊。”
却是此时,屏风后面传来竺自恢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只是有些虚弱:“可是南姑娘么?”
话音刚落,飞廉便收剑入鞘,与飞星一同退出去了。
撩开帷帐的时候,南玉调真的给吓到了,竺自恢的脸苍白如灰,一双黑眸便越发显得深不可测,眉心的朱砂也红得尤为刺眼。竺自恢见南玉调呆愣一旁,虚弱地笑了笑:“吓着你了?”
“我……去叫大夫……”这是南玉调跳出脑海的第一反应。
“南……”从被子里伸出来的苍白指骨艰难勾住南玉调的袖口,虽然只是很小的力度,却成功拉住了南玉调,竺自恢摇摇头,笑了笑,“姑娘忘了么?在下自己也是个大夫啊。”
南玉调茫然地点点头,坐到床边,想了想问:“那吃过药了?”
“飞廉在煎。”
“那……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眉头轻扬,竺自恢没点血色的嘴角笑意不减,轻轻摇了摇头。
说实话,竺自恢这厮这副模样还真是……真是……怎么说呢,就是让人心疼,让任何女人看了都会母爆发。南玉调无措地抓抓后脑勺,然后很挫败地实话实说:“我很不会照顾生病的人。呃……很没辙……”
黑色的眼眸里,柔光闪闪,竺自恢笑道:“看出来了。”
南玉调尴尬地跟着笑了笑,然后突然想到什么,面色一沉:“对手是什么人?”
竺自恢也收回笑,直视南玉调:“可能,是政敌吧。”
“政敌?”南玉调兀自低头想了想,“那就不太好办了……如果是你的政敌的话,我就没办法在北巘的地头动他们了。”
“是啊,若是哪个东珠大员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