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将时间往前推移,推移到大落纪年1218年,那一年初冬发生了一件震惊东珠皇室的事件——女红果谋害其主,即东珠王子瞿珏,被捕后拒不认罪,直至死亡。东珠国的史官在这一事件后,给这个平生胆小怕事的女四字结案:畏罪自杀。终究这样的事件,很快便在明争暗斗的室生活中成为不值一提的过时八卦。却是从那以后,中人人知晓瞿珏禁食守灵一事,于是瞿珏宽厚仁爱的名声就这么传开了。
也是那一年年末,东珠王赐婚左丞相之女欧阳若素与王子瞿珏,同时赐婚易将军长女易落城与君鞅无游。王子大婚的日子定在了次年的三月,然而准王子妃欧阳若素却不知什么原因突发恶疾,大祭司认为此乃凶兆,于是不但婚期延后一年,王子妃的身份也马上降为良娣。
大落纪年1219年六月,边南蝗灾,易家军奉皇命南下赈灾,其间路逢土匪,原本要送往灾区的粮食、钱财全数丢失。东珠王大怒,命左丞相彻查此事,怎知竟查出易将军勾结边南、百里、雁栖这东珠南方三大州的地方官员,以及其一干人等私吞公款、私卖军粮不下十项罪证!
当年八月,易家除镇守三江口边界的长子易永康外,其余全部获连坐之罪,斩首于寒北校场。易家兵权从此全都回到了皇帝手中。
当然,这都是史书上记载的。而史书之外,所谓真相,自然也只有当事人和死人知道了。
比如说,易家女眷的行刑是比其他人要晚一天的,而就是行刑的前一晚,囚室里发生了火灾,等火熄灭后,只剩下两具烧焦的尸体惨烈地占据了关着易家两位千金的牢房。
那一晚,等易眉儿再睁开眼的时候,头顶是漫天的星光,身下是飞奔的白马,温暖的怀抱,那个人有一双淡琥珀微微泛蓝的眼眸。
“殿下?!”
“嘘——小师傅,别出声!”
远远的,是追兵的快马,遮天盖地的尘土。
“殿下……放下眉儿吧……眉儿,会连累你的!”
那个孩子气的大男孩,歪着头咧嘴一笑:“不会!他们以为你已经死了,他们只不过以为我逃出去玩,来抓我回去的而已。”
追兵越来越近,他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猛地一抽鞭子,将还是孩子的小女孩用力抱紧:“小师傅,我知道……你是好人,是无辜的……但是,我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你逃吧,逃得远远的……”一勒缰绳,将易眉儿抛下马,目光湿润地回望一眼,“逃到远方,等我成为了王……你再回来吧……”说完,掉转马头,往另一方向跑远了。
当时的瞿珏,一路向西,跑了一个晚上,终于累得不行,从马上滚下来,四肢大开地躺在了地上。那时的新阳,碾过地平线的刺眼光芒,一路扫过他修长的四肢和深刻的五官,逼得他流出眼泪来。
追来的大堆人马中,参杂着左相党、皇家禁卫军,或许还有无游手下神秘的角色。忽然就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跟着南玉调去训练馆练习搏击,以一对多,被修理得很惨。
“re!”鼻青脸肿的troy这样抗议着。
南玉调鄙视地白了他一眼:“谁跟你说打架是公平的?你以为这是搭火车1米1以下儿童可免票吗?想活着,指甲、牙齿都别给我藏着!什么招损招,打赢了就是绝招!”
“!”
原来如此……一命换一命,只要活着的那个,是自己更加重视那便是胜利……troy,又或者叫瞿珏,用手臂挡在脸上,放声大笑起来。
回到寝,无游毫无意外地坐在正大厅里,一杯清茶,慢条斯理地喝:“回来了?”
对于无游,其实是畏惧的,因为他那双和南玉调过于相似的眼睛,总是习惯冷漠地洞穿别人的心思。瞿珏杵在无游跟前,用骄傲得倔强的表情问:“怎么样?”
无游抬眼,淡淡一瞥,轻笑道:“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便安心了。”说完,放下茶盏就要走。
“你……”瞿珏叫住他,迟疑了一下问,“你不追?”
无游眉梢微扬:“殿下不是已经回来了么?还有什么可追的呢?”
“?”说无游不知道死囚掉包的事,瞿珏打死都不信:“你真的放过她们?”
无游的唇边一抹似有似无的笑,看起来那么温良无害:“殿下,能让那些本该恨你的人感谢你,这是您的福气,也将会是未来东珠的福气。”
高瘦的青年猛然怔住了。居然是这样……怪不得,投毒、掉包、纵火一切都那么顺利,顺利得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troy,你未必能成为所有人的朋友,但你可以让他们都觉得你是他们的朋友……很多很多年以前,那个给了自己金黄发色的父亲就是这样说的……
又是一年秋凉天,每一缕风都在暗示一个萧条季节的来临。刚踏进寝的瞿珏小猫一样打了个喷嚏,轻罗翠衫的乖巧女立刻拎着外袍给他披上。
“哦,谢谢。”瞿珏将袍子紧了紧,停下来想了会偏头对身后的侍从道,“前些日子皇爷爷赏赐的那些狐裘啊,挑几件纯色的让司制改成女装,入冬之前给丫丫送去。”
“是。”
那翠衫的女举着扇子偷笑起来。
瞿珏不解:“你笑什么?”
他这一问,连带屋里别的女也跟着笑起来了,翠衫的女子调皮地眨眨眼:“笑我家主子好生痴情。生病了送鹿茸为引,亲自赶着百来只**鸭给盟主姑娘补身子,过些日子呀,还有狐裘过冬。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