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拨弦,少年轻狂而歌,光影之间,全是那尘世的浮华和昏昏欲睡的幻觉。
人与人之间,不过步许的距离,只是各怀心思,猜的都是别人不愿人知的秘密。
但我们说,有美人的地方就会有流氓。于是,传说中的流氓还真的就不负众望地跳出视线,来娱乐众人的生活——
只见一片歌舞升平中,某包厢里忽然传来桌椅掀动的声音,然后一名锦衣华服醉醺醺的青年摇摇晃晃闯进了花魁主房。那些丫头赶紧拥上去,连拖带抱地拦着那青年:“公子请回座……”
“哟!好个*的俊丫头……呵呵,呵呵……来,爷亲亲……”那青年低头就在那丫头嘴上用力一咬。那小丫头尖叫一声推开他就飞快跑出主房,乐得那青年哈哈大笑。
倾城停下演奏,神色清冷地抬头望着那醉汉,一字一句道:“公子请回座。”
这一句,音色冷淡,还带着那么点大小姐的尊贵味道。那青年一愣,又色眯眯盯着倾城,一步一晃地走过去,一把拉住倾城的手臂将她提了起来。眉娘大怒,提步就要上前,不料南玉调拽着她腰带就把她给拉住。
“公子?!”
南玉调神色严厉地朝她摇摇头,然后换个没心没肺的语调:“这是青楼,卖的就是调戏。”
眉娘眉头紧皱,死死咬住嘴唇。
又见那醉醺醺的青年手指猥亵地滑过倾城的脸颊,一边舔着嘴唇道:“不愧是浦洲花魁,果然绝色!”
倾城也不卑不亢地挥手去打,却又被那青年握住手腕。倾城厉声道:“放肆!”
“放肆?”那青年一愣,又哈哈大笑一声,恶声恶气道,“你今晚就乖乖地伺候着爷吧!”说着对着倾城领口一撕。“嚓——”地裂帛之声,让在场所有人都心中一跳。这一撕,倾城地眼泪就再也忍不住地往外涌。她直直地望向竺自恢,眼里有浓浓的期待和怨恨。
南玉调不着声色地打量身边的人,苇禛就算了,指望他英雄救美不如指望青楼变贞节牌坊,却又见竺自恢也一副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气定神闲地喝茶,心中更是疑虑重生。眉娘实在坐不住了,起身就要抽鞭,不料南玉调拽着她领子就把她撂倒在地,贴着她的耳小声警告:“我叫你坐着就坐着!出了这包厢,你就不用再回来了!”
眉娘一怔,南玉调松开她后,她也不起来,跌坐在地上,目光痴痴,涌动水汽。南玉调也不再理她,回座后,给一直盯着她看的苇禛斟满酒,又搂着丁香自斟自饮,然后一脸醉意地问:“丁香宝贝呐,你看你们倾城被人调戏呢!那白斩**好福气,可以花魁的小苏肩呢!”
丁香望着前面流氓戏美女,担忧地皱了皱眉,小声道:“听说那是皇城来的大官,这些天在浦洲逗留,都是住在刺史的府邸。你看那边包厢,里面那个包着头的就是浦洲刺史的大公子李铭。倾城恩客再多,又有谁敢得罪这般大人呢?”
南玉调寻着丁香的手指看过去,坐在他们斜对面包厢里的不正是那日给苇禛卸了下巴的李铭么!李铭的头上还包着纱布,见证着那个倒霉到喝水都塞牙缝的日子。南玉调转头有看看那醉醺醺的青年,身着青花紫袍,脚蹬金线缕边云纹靴,敢这么穿,他的品阶至少在二品以上。只是北巘的官场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高官,她南玉调竟一点消息也没收到?
又见倾城猛一把推开那青年,逃到酒桌另一端。如此穷途末路的模样,色鬼青年更是看得兴奋异常、光四,非常流氓地爆出一句非常传统的台词:“美人——你逃啊,你逃到哪本公子也会把你抓回来好好疼爱!嘿嘿,呵呵。”
倾城的一只袖子已经被撕破,露出白皙如雪的玉臂。她含着泪,绝望地看了一眼竺自恢,然后举起酒壶猛地摔碎在地上。
“哟哟!美人,酒壶可奈何不了我……你!”
只见倾城捡起一枚碎瓷就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一脸决绝道:“倾城奈何不了你,你又当奈何得了倾城!”
“你!你……竟然要自尽?!”青年指着倾城,气得双目喷火。
眉娘目光一滞,好似突然之间做出了某种决定,她慢慢站起,缓缓抽出长鞭,然而就在她要踏出包厢的那一刻,突然听到身后清脆而单调的拍掌的声音。还没来得及转头,就听到南玉调一如既往欠扁的语调:“好!很好!看了这么半天,原来结局是花魁自杀。好!非常好!”
众人一愣,全都莫名其妙。却又听南玉调撑着额角,一脸挑衅对倾城道:“我还以为这大名鼎鼎仙飘飘楼的花魁能玩出些什么新鲜玩意,想不到走到穷途末路还是只会打自己那不值钱小命的主意。真是……哎……失望……”
“你小子在胡说八道什么?”那青年也无自觉地忘了自己调戏美女的任务,一脸莫名加烦躁地朝南玉调吼道,“找死!”
南玉调瞟了他一眼,又望向倾城,笑道:“青楼女子被人调戏一下就寻死觅活,你也太没有职业守了吧?当然,你是花魁,自然要有些花魁的待遇,不能随随便便给人白白占了便宜啊。我刚刚略记了下,他了你三次脸,亲了你脖子、下巴、肩膀各一次,搂了你的腰,还撕破了你的衣服,按照市价,他得付给你二百六十一金八银四钱六文。你工钱没拿到还要搭上自己的小命,哎~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太蠢还是太无私。”
一语既出,所有人的脑门都飘来一大片寒沉沉的雾水。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