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白毛啊……”
“嗯?”
“门主阁外边有个阵,你会走就走,不会就找人帮忙。绕错了,今晚咱就得露宿了。”
白毛笑了笑,问:“你来过?”
南玉调点点头,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
“那你可懂破那阵法?”
南玉调摇摇头,犹豫了一下:“如果你不介意,钻狗洞进去也挺方便的。”
白毛的步子滞了一下:“所以……你便是自狗洞而入?”
“嘛~钻也是钻过一两次的,后来都是柳逸云带着我。我老记不住那些七歪八拐的路,有一次困在了假山群里,怎么都出不去,等到大半夜,还是他找着我的。”
“你很喜欢他?”
“喜欢?”南玉调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我喜欢他,喜欢捉弄他,他脾气好,动不动就脸红,可好欺负了。”
白毛呵呵直笑,笑声震动膛,传达到了南玉调的神经末梢。突然之间,觉得他的笑跟无游很像,南玉调猛地甩开白毛的手,停下了脚步。
“嗯?”
南玉调的眉心紧巴巴皱着,良久才展开,索着重新牵起白毛的手:“没事。错觉。”
“丫头,你身上有太多未解之谜,有时并非好事。”
南玉调低着头,语气凉薄:“你不也是。谁又不是呢?”
正当此时,静谧之中隐隐传来琴音,广阔悠扬,尽是天高海阔、风淡云轻的意境。
步子不自觉就停了下来,南玉调僵硬的嘴角微微扬高。白毛也停下来,看小小少女唇边浅笑,便道:“他的琴音清丽脱俗,高雅出尘。”
南玉调摇摇头:“我只是喜欢他弹琴的心,纯粹无瑕。”
白毛愣了一下,循声远望:“说到纯粹无瑕,呵呵,你只是未曾听过‘他’的弹奏。”
“他?谁?”
“大军师,竺大师!请稍等——”柳生点步而来,似乎是不小心踩到什么机关,发出些奇怪的声音。
“当心!”却是柳逸云抱着七弦琴从天幕里飘然而来,堪堪扶住了柳生。
“柳门主?”南玉调扭过头去。
柳逸云放下琴,目光里有一瞬疑惑:“正是在下。你是……玉调?”
南玉调偏头笑了笑,学着他的语气:“正是在下。逸云大哥别来无恙?还记得玉调呢……”
话没说完,却又听柳逸云急急上前,二话不说“啪”地跪下:“罗蒙山不才子弟柳逸云叩见掌门师父!”
南玉调一愣,师父?柳逸云的师父……罗蒙山……广仑上仙!
白毛懒懒道:“起来吧。哎——就你这孩子死脑筋,动不动就用跪的。”
“白毛……”南玉调死死揪紧白毛的袖子,“你就是广仑上仙?!”
“对呀!”
对呀?对呀!对你个死人头!
“那界门是不是真的可以穿越?”南玉调劈头就问。
白毛难得地皱起了眉头,朝柳逸云使了个眼色,柳逸云为难地转向柳生:“生……”
柳生心领神会,朝柳逸云抱了抱拳:“柳生先行告退。”转头又对白毛道,“大军师的安危就托付给竺大师了。”
日头偏西,烧得天色如火。
“所以,是真的了?那所谓的界门当真存在,穿越时空确实可行?”
白毛银发像染了淡淡金色,流泻出彩光,不辨年岁的眉目间一洗凡尘之气:“界门开,两界乱。存在又如何?虚无又如何?”
“如何?我无故穿越,我才要问个为何!”
白毛一愣,盯着南玉调寻思半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十二年前界门从彼界打开过一次,那穿界重生之人,竟然就是你!”
“不!不只是我。”
“什么?”
“还有一人,也与我一同穿越了。”
“不可能!界门开一次只能送一人进出。若是两人同行,契约之外者必然形神俱灭!”
南玉调一字一句道:“我确定,他活着穿过来了!而且你说的契约,我没听过。”
白毛眉头皱得更紧:“怎会如此?”
“我可管不了这么多,总之,让我莫名其妙过来了,就请你负责任地送我们回去。”
“同行者是?”
南玉调抿了下嘴唇:“还没找到……”
“那就更不可能为你开界门了。穿越二人,必然只有一位契约者,而界门只为契约者开。另外,既然彼界渡送契约者来此界,两界已持衡,界门不得开。再者,古往今来,从未有过反复穿界的先例。你已重生,依我看,你还是安生于此罢。”
“白毛……我不管你是人是神,也管不着什么界门规矩,我再说一遍:我要带我的人回去!否则……对了,无游其实也是你的弟子吧?他做的事,我也做得到!如果说他灭世是为了创世,那么我可以做到真正的毁灭!你也知道,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没有你们那份依恋。”
寒风骤起,侵入骨髓。
“丫头……”
“白毛,无游是你的弟子,你却阻止不了他,你也好,皇甫慑也好,从一开始就设下这么个套,要利用我去对付无游。但是,你们别忘了,我可以站在你们这边,也同样可以站在他那边。我们都别把对方当傻子了。”
白毛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你若一心再穿界门,就请做好形神俱灭的准备吧。”白毛从袖中取出一本折角的旧本子,递给南玉调,“找